+部 远去的荷(33)

派出所民警非常负责,把黄平提供的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市局治安大队。治安大队也非常重视,派出便衣警察,暗地里侦查,初步判定派出所报告情况属实。于是暗中录像,掌握确凿证据后,找准时机,一下子把那个男人与几个小孩同时抓起来。

警察耐心询问几个小孩,问他们那里来的?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乞讨是不是被那个男人强迫的?诸如此类。但几个小孩都沉默不语,其中有一个特别瘦小眼睛大大的小女孩迟疑了一下,嘴巴撇了撇,但最终没有啃声。不管警察如何好言相劝,小孩们始终不说话。警察没办法,就给他们每人要了一份盒饭,那几个小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与此同时,另两位警察在盘问那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一副冤枉委屈的样子,"我在街上溜达,不明白警察为啥要抓我。"警察说:"你老实交代,可以算你自首。"那个男人又是发誓又是赌咒,嘴很硬。警察只得把录像放给他看。那个男人立即蔫了,跟警察要了根烟,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地交待了起来。

原来他叫张老三,安徽人,来吴州在建筑工地打工,后来认识一位老乡叫孙虎子,孙虎子说你在工地上那么辛苦,还挣不了几个钱,你看我啥也不干,钱却来得很快。张老三说,老兄教教我。孙虎子张了张口,想说又没说。张老三就说,走走,小弟请你喝两盅。几杯酒一下肚,孙虎子开始乱吹,把自己从人贩子手里买得小孩,然后如何迫使小孩沿街乞讨的发财之道一五一十地教了一遍。张老三还真被说动了,到哪里买小孩?多少行情?孙虎子说,看你老弟人实在,又是老乡,这样吧,我把手头的送你两个。张老三扭扭捏捏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呀!孙虎子趁势说道,兄弟白给不要,那这样吧,要你一半价,每人2000怎样?张老三说,我手头钱不够,要不我先要一个得了。孙虎子说,一个人能干啥呀?这样吧,我们既然已经是弟兄了,3000给你两个总好了吧?就这样,张老三在孙虎子手上买来两个小孩,开始了强迫小孩乞讨的营生。后来有了钱,就扩充队伍,最多时手上有十几个小孩。他也学起了孙虎子,倒卖起小孩来,从孙虎子那里买来,然后挑"业绩"不太好的小孩卖掉。

警察越听,越发觉得事情严重,但不动声色,继续给他烟抽,递水,让他慢慢交代,小孩都卖给谁了?与孙虎子怎样联系?张老三说,我有孙虎子的电话,至于卖给谁不记得了,都是一锤子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然后就不联系了。

警察正在推敲,怎样让张老三打电话,问出孙虎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张老三却忽然说道:"对了,我有赵怀恩的电话。"

警察问:"赵怀恩是谁?"张老三说是几个月前,来他手上买小孩的。

警察问:"你怎么又有他的电话了?"张老三说:"这小子一个多月前,把从我手上买的小孩退还给我,我心里不愿意,又怕闹僵,就推说手头紧,先付一半钱,等有了钱再给。赵怀恩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于是就相互留了电话。"警察判断,赵怀恩想要钱,容易上钩,就让张老三立即给他打电话,说有钱了,让他到老地方来取,为了让他不产生怀疑,还说手头有好小孩让他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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