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 远去的荷(9)

晓玲轻轻走到尤翔身旁,把她的头抱在自己怀里,晓玲正想安慰她几句,门突然咚咚咚地响了。晓玲快步过去一打开,轰隆一声冲进一个大姐来,后边跟着个女孩子。晓玲还没醒过神来,就听"哇"的一声大叫,那位大姐对着尤翎的相片嚎啕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啊呀好妹妹呀,你这么个好人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呀,你死得冤啊,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还来不及回报你,你咋就这样撒手走了呀……"边哭边说,边说边哭,倒也见得几分真情。只见她一把拖过站在门角落的女孩,"快,给尤翎阿姨磕头!"说罢一把将女孩摁倒在地,女孩就"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尤翔离得近,起身扶起女孩,晓玲也上前劝大姐不要哭了。

女孩低着头不敢看人,尤其不敢看尤翔,表情像做了错事一样。

大姐经劝,呜咽几声也就停了。尤翔说:"翠姐姐,坐下吧。"又对着女孩说:"小迁,你也坐。"

晓玲看着翠姐面熟,但反应不过来究竟是谁,翠姐见晓玲疑惑,就说:"我是楼下车库的,小迁是我女儿。哦,我倒认识你的,你是晓玲妹妹,你每次来这里我都能看见。我是外来打工妹,自从搬到这里住后,楼上两个妹妹经常照顾我们,给我们送吃的用的,还给小迁辅导功课。她们没有别的亲人,我就把她们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了,她们也把我当作自己的亲姐姐。唉,谁会想到……"说着又抹起了眼泪。翠姐娘俩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屋内又是一片静默。尤翔的心突然一阵抽搐,一张可怕的半边塌陷的脸冒到她眼前,恐惧感阵阵袭来,她差点叫出声来,她极力控制自己,拿起一粒药吞下,然后大口大口地喝水,喝得肚子胀为止。

"翔翔,别怕。"晓玲轻轻抱住她,柔声安慰。尤翔这才慢慢坐下。晓玲转身把洗脚水端到尤翔跟前,"翔翔,洗洗睡吧。"

尤翔感到阵阵温暖从脚心顺着双腿攀援而上,而困意从脑海深处涌向每根神经,弥漫全身……尤翔朦胧中站起身,靠在晓玲姐姐的肩上,向卧室漫步,地板棉花般柔软,晓玲姐姐的胳膊藤条般柔韧,自己身轻如燕,床垫白云般飘浮……晓玲姐姐挨着她一起躺下,晓玲姐姐没有飘,而是沉沉地进了梦乡。尤翔睡不着,仰面睁着眼睛,在白云里搜寻姐姐的身影。天空湛蓝湛蓝,偶尔飘来几朵白云,白云微笑着,仿佛认识尤翔。尤翔就问它们,看到我姐姐没?第一朵白云只是笑没回答,第二朵还是这样,尤翔有点急了,第三朵飘来时,尤翔正想问,白云却一变形,露出姐姐的笑脸,翔翔,别找了,安心睡吧,姐姐就睡在你身旁……尤翔于是安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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