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忽道:“你怎么老和老师过不去?”
丁辰反唇相讥:“你怎么老和女同学过不去?”
互相揭短、嘲讽了一番,又是一轮疯笑。
裴子墨摇头,调侃道:“你小时候那么调皮捣蛋,没想到长大后判若两人了。”
丁辰不由笑了起来,“以前亲戚邻居总说我有多动症,好像是读高中开始逐渐转性的。”
裴子墨静静看她,目光平和而温柔,“辰辰,你做过的最严重的错事是什么?”
丁辰低头沉吟,须臾,悄声说:“有一次挨骂后,我心情不好,就偷摸到老师家。因为他家在底楼,我抓了一把沙子从厨房窗口丢进了正在熬药的砂锅里。后来我才知道老师身体不好,需常年服中药调理。唉,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儿了。”
裴子墨俯身贴在她耳边,声音低柔,“你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情有可原,我相信老师会原谅你的。”
丁辰移开了稍许距离,“你呢?”
“我?”裴子墨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她的眼神有点烫人,“我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伤了你的心。”他反握住丁辰的手,“我后悔伤害了你,后悔让你痛苦,让你流泪,更后悔和你离婚。”他掌心的温度无比灼热,明亮双目逼视于她,轻轻扳正她的脸,“辰辰,原谅我,好吗?”
丁辰深吸口气,不出声。
裴子墨神情未变,心中却有些许无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辰辰,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了,是我傻得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总以为初恋是最美好的,值得怀念和珍惜,可事实上,我早已习惯有你的日子。以前的事我没办法改变,但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
丁辰的表情起了轻微的变化,她心中一酸,脱口而出:“裴子墨,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吗?”
裴子墨微微一笑,“也许你早忘记了这件事,但我一直记得。”
丁辰疑惑地瞟他一眼。
“我还在读大学时,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射偏的足球差点砸到了你。”裴子墨凝视着她,认真地说。
“你竟然记得这事!”丁辰惊讶之极。
“当然,不但记得,还印象深刻,很少有女孩子接球的动作那么漂亮。”裴子墨神情又活络起来。
丁辰含含糊糊地哦了声。
裴子墨嘴角噙笑,“看样子你也没忘记这事。”
丁辰眼皮跳了一下,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一见钟情,他牢牢占据了她的心,直至今日,此时此刻。
“辰辰,我们的缘分从那天开始便铸就了。”裴子墨的黑眸中柔波荡漾,欲语还休。
这是裴子墨第一次敞开心扉,向丁辰尽诉衷肠。
丁辰却忽然心慌意乱起来,她拍掉他的手,钻进被窝,“我困了。”
裴子墨只有由了她去,唇边的笑意缓缓凝结,眉眼间带上点几不可察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