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英明,请听苏袖一言。其一我们地狱门自创建,便收容世间可怜可恨无处容身之人,地狱门便相当于我等的家一般,从未有过异心。而今他们也并非是反叛您,只是选择留在地狱门呀,门主之于地狱门,便是家主,如何能说家人守家,而背叛家主的呢?其二则是若是此事与九天门有关,奴婢担心此事过后,门内元气大伤,他们便是想借门主之手自相残杀,往后占取渔翁之利。”苏袖心中给自己擦了把汗,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恳请门主给他们一次机会……方是大途。”
萧茗没回答,她也不敢起来,只跪在那里任凉风吹过,冷飕飕的寒意。明知道这是忤逆他心中原意,却也不愿今日地狱门血流成河。
在外人,地狱门都是灾劫,在她,却真是家。
向来寡言的雷诺然正站在萧茗身旁,难得地说了句公道话,“其一不可取,其二有道理。”
此举倒是给了萧茗一个台阶下,他淡淡地睨了眼忽然默不做声的水运寒,对着言凉说:“也罢,便这样吧。”
苏袖舒了口气,顿时瘫软在了地上,还是杨眉儿壮着胆子上前扶起了她。口中念念有词,“就你心善,后背都吓湿了。”
她心道,我这已经够坚强了,其实都快吓晕过去了。
只是好运不长久,萧茗那道凛冽寒江的眸子终于落在她身上,冷然地说:“你随我来。”
水运寒着紧了问:“那圣主呢?”
萧茗又看了眼此刻呆愣着的绯夕烟,从她手中拿过那个泛黄卷轴,声音愈加森然,“送去定玉楼。我倒想看看云连邀还能做点什么。”
在听见云连邀的名字后,两行泪终于从绯夕烟的眼中,缓缓落下。
三十三座高塔,三十三个愿望。我愿替你受罪,却原来是噩梦一场。
苏袖眼睁睁瞧着萧茗凌空而下,从自己身旁走过,心中暗暗叫苦。但也不敢有违,对杨眉儿道了声谢后,匆匆忙忙地就跟了上去。
到了左右居前,苏袖紧张得不敢上前,站在门外左右为难,只听里面沉闷的一声响起,“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
她咽了口气,闭着眼睛推开房门,直直地走了进去,忽然后领被狠狠揪住,整个人就倒卧在萧茗腿上。
“门主我错了!”她着急忙慌地承认错误,丝毫不掩饰此刻心中的悔意。
依着原本萧茗的意思,言凉所杀之人都是原先探查过的确有问题的,而之后会有一个人出来解救众人,那个人就是风子轩,用来平衡水运寒如今声望,只是苏袖这一跑,跑出个大麻烦,你说她在门内什么也不是,受了这么多恩惠是要做什么?
他简单地说了下原本的用意,这回苏袖就更加后悔了,不过她也没马上便问缘由,却也理解了此番萧茗一石二鸟的苦心。
大抵做一门之主与一国之君的差别便在江山大小,手底下五堂堂主也就与朝中大臣一般,偏倚了谁都不好,凡事儿都需有个平衡。前段日子萧茗太过依仗水运寒,自然想在这次事件中,提拔一下风子轩,未料被苏袖抢先搅了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