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令丁洁琼担忧的是,冠兰看出她的信越来越简短,越来越枯燥无味,连口气和称谓都变冷淡了,明显是在“应付”。冠兰感到困惑,甚至感到焦虑和痛苦,来信追问。女教授苦于无从回答。有时她甚至只能寄望于原子弹早日制造出来并付诸使用。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后,总可以“解密”了吧,那她才可能摆脱这种难熬的尴尬。
但是她一直坚持给冠兰写信,像过去一样写很长很长的信,从未间断。只是所有这些信件都不曾投寄。写完之后,她会认真看上一遍,不折叠,也不置入信封,而是双手捧着贴在面颊或胸脯上,在沉默中让它们浸透自己的泪水,就那么过上好一阵子,然后置入壁炉,划着火柴……
“不,今后决不再烧了!”现在,丁洁琼一面抚摸着因被泪水浸蚀而发涩发疼的面颊,一面凝视着炉膛中的缕缕火苗青烟。“今后我要把所写的信都留下来,留下来,留在手头,作为爱情的信物,作为这段非常时期的见证,有朝一日当面交给他!”
房门轻响了两下。女科学家一时反应不过来:“谁?”
“奥姆。”
“什么事?”丁洁琼仍然没反应过来。
“你没看窗外吗?天亮了,要动身了。”
“哦哦,奥姆,”丁洁琼如梦初醒,“你回屋去,我马上来。”
她说着,匆匆给冠兰写信。这是一封“公开”投邮的信,待一会儿就投在招待所邮箱里。她马上要去“Y基地”,还要在那里待很久。到底待多久她也不知道,只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即一定要住到原子弹问世!
冠兰:
我要去外地从事一项宇宙线观测,那里是空旷的荒漠地带,时间很长且流动性大,地点也不固定。由于太忙,今后不能给你写长信,甚至可能很长时间不能给你写信。你来信可寄:
美国新墨西哥州第1779号信箱
姜孟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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