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如果你不怕罗曼吃醋的话。”丁洁琼笑盈盈地说着,用双手捧住赫尔的面颊,左边亲了一下,右边又亲了一下。
“很好,现在是应该我感谢你了”赫尔乐呵呵的,“另外,亲爱的琼,我不再是中尉,而是上尉了。”
“那太好了,祝贺你,上尉。哦,你不是早就退役了吗?”
“刚刚恢复军籍和晋升军阶,前几天。”
“珍珠港改变了一切。”丁洁琼拽拽赫尔的衣袖,“别老是那么毕恭毕敬的,坐下,给我说说中国的情况。你信中说过,常在贵州上空飞行。”
“是的。”
“贵州是什么样子?”
“贵州没有我们的基地。因此,我虽然经常在贵州上空飞行,却从未踏上过那里的地面——除非被日本人击落,但我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
“我更不希望。”丁洁琼又笑了,“那么,从天空看下去的贵州呢?”
“那就难说了。听说,贵州以穷山恶水出名,有世界上最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现在很多地方遭到轰炸,当然就更惨了……”
丁洁琼认真倾听。
“咦,琼,”赫尔有点奇怪,“中国那么大,你为什么老盯着问贵州。”
“贵州有我的亲人。”
“什么样的亲人?”
丁洁琼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
“七七事变”后平津沪宁相继沦陷,济南形势危急。也于一九三七年底被日军侵占。齐鲁大学校长查路德已有一九二八年五月的“经验”,这次便表现出足够的远见,从一九三七年十月开始将大部分师生员工及家眷内迁大西南。第一批内迁的是医学院的大部和理学院的全部。在送别内迁师生时,校长流着热泪发表演说:“安排你们先走,是因为你们这批物理学家、化学家、药学家和医生是民族的栋梁,国家的精英。你们的知识和才能,为战争所亟需!”
苏冠兰是随理学院撤离的。临走前,他问:“您打算怎么办,校长?”
“我不走。齐大留在这里的部分,要继续开课。”查路德摇摇头,“我们这些洋人的面孔和皮肤,直到现在还管点用。”
“我这‘校长特别助理’,总不能扔下校长不管吧。”
“那你就协助我管点事。”校长苦笑,“药学系主任威廉?裴克博士回英国去了,看样子不会再来了。从现在起,你代理药学系主任。”他知道苏冠兰与父亲向少联系,又说:“令尊不想从政了,已经提出辞呈,并推荐一位赵久真博士继任国家观象台台长。”
“赵久真?”
“是的。哥廷根大学出身,学地球物理的。国家观象台除天象外,也管地磁、地震、潮汐、海流、水文和气象,他是合适的。”查路德不知道苏冠兰很熟悉赵久真的名字,自顾往下说:“令尊则想回到天文历法的本行上来,正押运着几十辆卡车内迁紫金山天文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