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沪宁线上(10)

苏冠兰清楚地记得,当时他避开琼姐的目光,心脏怦怦直蹦,像要蹦出口来。他知道,假如当时继续与琼姐如此相互注视,如此亲近,这样再持续几秒钟,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到这里,苏冠兰将琼姐的双手一把抓过来紧紧握住,激动地喊道:“琼姐,你听我说。”

少女转过脸来。

“琼姐,虽然这次我不能在南京停留,但是,我的心留在了南京。”苏冠兰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因为,从此,我在南京又有了一个亲人。”

丁洁琼望着小伙子,眼神中充满温柔和爱意。

“琼姐,”苏冠兰一字一顿,“这个亲人就是你!”

“冠兰,”丁洁琼的泪水夺眶而出。

“琼姐,”苏冠兰的两眼也饱含泪花,“你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

小伙子想拥抱琼姐!紧紧地拥抱,抱得双方都喘不过气来,抱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抱得两人融为一体。

“我知道,知道,知道。”少女喃喃道。她觉得面庞滚烫,浑身发软,马上就要站不住了。她渴望自己缩小,缩小,更加缩小,整个蜷缩在苏冠兰的胸怀中。她用眼神和表情表达着这种渴望,也用眼神和表情鼓励苏冠兰。

呜、呜——

火车汽笛嘶鸣。苏冠兰回头看看,不错,开往济南的那趟列车即将开动。

两人都想说话,还想说很多很多;但是,奇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丁洁琼的双手被苏冠兰握得很紧很紧,少女因此感到剧痛;她在疼痛中体验着从未有过的快意,承受着冠兰以这种方式表达的爱情,任由泪水扑簌簌直落,不动弹也不吱声。

呜——

火车头再度厉声嘶鸣,揶揄着两颗依依不舍的心。

……………………

[注1]德拉克罗瓦(1798-1863):法国画家。其代表作《自由神领导人民》画于1830年。

[注2]斯陀(1811-1896):美国女作家。其代表作《汤姆叔叔的小屋》(旧译《黑奴吁天录》)发表于185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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