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女王》第三章 当这些年随风而逝(11)

“进来吧。”她说。他是另外一种类型的,特蕾莎下结论。想象力没有格罗那样天马行空,也没那么风趣。和其他几次经历比起来—那个毛头小伙子与警察不算在内—他没有连篇的笑话,笑声不够大胆,不会夹带粗话当前戏来助兴。

事实上,在他们初次的缠绵里,他的话寥寥可数:全部过程中几乎没有开口,动作严谨缓慢,很细心。那时他的眼睛甚至平静到连一丝波澜也没有,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没有避开视线,也没有半眯着眼。当一束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射进来,特蕾莎肌肤上的细小汗珠因此而晶莹剔透时,那双绿眸的光芒似乎更加清澈、坚定,更加警觉。眼睛如此平静无波,一如他那精瘦结实的身躯的其他部位。他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耐心尽失地只想一味攻占她,而是不疾不徐、踏实坚定地深入。他全神贯注于她脸上的表情和肉体的收缩,好像一切都在他控制下,每个吻、每个爱抚、每个场景都延伸到极限。相同的动作、颤动与回应,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以及一连串复杂的过程:裸露、湿润、紧绷的下体散发出气味;两人的唾液、肌肤的灼热、温柔的动作;然后是身体的挤压,最后归于平静。因与果交错,又变成新的因,肉体永无止境地重复连续的动作。当她冲抵巅峰,好像从躺着并漂浮着的某处跌落,认为自己以某种方式醒来时,她加速律动,想将他带到她以往所知—她以为自己知道—每个男人都想被带领到的地方,但他轻轻地摇头拒绝,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他低声喊出几乎听不见的话,有一次甚至举起手来甜蜜地告诫她。他喃喃地说:等待,冷静,不要眨眼。他后退,不动,一会儿过后,又夺回主控权。突然间,他再次深入,直到最深处,特蕾莎叹出一记呻吟,一切从头开始。百叶窗缝隙渗进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伴随着温和的、稍纵即逝的快感,就这样断断续续喘着气,如此近距离、眼神狂乱地看着他,似乎身体里拥有他的面孔、嘴唇、眼睛,而她就是困在躯体和凌乱床单间的阶下囚。她的手臂、双腿和双唇更用力地抓紧他,突然,她突然想到:天哪!圣母。基督的圣母啊!我们忘了用保险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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