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女王》第二章 格罗被人干掉了(4)

后来,格罗迷上了飞行。他付了民航驾驶训练的学费,去一所在札帕塔大道上的破旧飞行学校上课。因为飞行员是不错的职业,或者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格梅斯说到这里时肯定地点头,尤其对那些没了母亲的孩子来说。毒枭们需要适当人选,能在山区狭小的隐蔽跑道上秘密地降落和起飞,或是必须低空飞行以避开“半球系统”的雷达扫描,那个系统控制了哥伦比亚到美国之间的空中航线。这样看来,赛斯纳飞机不过是格罗双手与胆量的延伸:他可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下降,这胆量为他赢得了名声、金钱与敬重。库利亚坎市的朋友们公平地封他为“短程航线之王”,甚至连恰里诺·桑切斯都成了他的朋友,他还向格罗拍胸脯保证要以这个称号为他谱一曲《短线之王》;但是在歌曲完成前,桑切斯就遭人杀害—从环境来看,锡那罗亚州是个最不利生存的地方,于是格罗没了歌颂自己的歌。

但是不管有没有那首歌,格罗的工作始终排得满满当当。他的教父是埃皮法尼奥·巴尔加斯,一个熟悉山区的运毒黑帮头目,广受爱戴,为人严厉而且公正不阿,他手下掌管“北方航空”,是一家拥有赛斯纳与派珀飞机的私人公司。在“北方航空”的庇护下,最初格罗都是执行运送两三百公斤毒品的秘密行动,直到大宗运毒的黄金时代来临。当时阿马多·卡里略得到了“天空王者”的称号,在哥伦比亚、下加利福尼亚、锡那罗亚州、索诺拉州、奇瓦瓦州以及哈利斯科州之间,开辟了运毒史上首个规模庞大的空中路线。

在那个时代,格罗执行的许多任务不过是娱乐罢了,目的是在地面雷达屏幕上,以及在采用最新科技、载着美籍和墨籍机组人员的猎户座飞机屏幕上,伪装成运送可卡因的诱饵。所谓的娱乐并不只是任务性质,还因为他享受得很。他每次出任务都有如参加节庆,在白天和夜晚利用极限飞行巧妙地伪装成诱饵:不可思议的驾驶技巧、在巴掌大的两块地方或其他听来匪夷所思的地点降落与起飞。这样做的目的是转移缉毒局对波音、快帆和麦道客机的注意,那些客机都是由毒枭通过合法企业买下,同时和警方、国防部长、墨西哥总统挂钩,每趟私运八到十二吨毒品。那是当时的总统卡洛斯·萨利纳斯·德戈塔里最意气风发的年代,在官邸“松树苑”的影响力下,他与毒枭同流合污。那也是格罗最快乐的时光,飞机上空空如也,不必运载责任重大的毒品,只要跟对手玩躲猫猫游戏即可。因为你不一定总能花钱贿赂所有的人,所以需要诱饵,而所谓的飞行任务,就是拿生命同太阳或老鹰争夺领空,如果被美国人抓到,将被判重刑。

同一时期,格梅斯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开始将锡那罗亚州的黑帮事业经营得有声有色。墨西哥境内的毒品买卖已经不需要依赖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和卡利的货源,格梅斯于是提高毒品价格,每次购买大量的可卡因就必须付出更高的价钱,将过去只能从哥伦比亚进货的毒品商业化。这种天时地利,让素有蝙蝠侠之称的格梅斯①飞速晋身管理阶层。为了稳定市场与竞争,在一些血腥的清算后—有些日子里,天亮后可以发现十二到十五具自己人或其他人的尸体—他尽可能地将警察、军人、政治人物甚至海关人员和美国移民局警察都囊括到合作名单上,将印上他的小蝙蝠标志的包裹装载到货车里,开始横越布拉沃河。他的买卖包括山区种植的麻醉品、可卡因和大麻。我靠三种动物②为生,他请一个旧金山别墅街的北方乐团填词谱曲的歌唱道,我的鹦鹉、我的公鸡和我的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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