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圣将修房子的木头砖瓦拉回来后,草草吃了给他留的早已冷掉的晚饭,然后便提着水桶到下人专用的井口那冲澡去。此时天已黑,大家伙一日的活都忙完了,皆各自回屋歇着去。水井这头就他一人,周围皆无灯火,唯顶上一轮明月。
他将衣服脱了,柔亮的月光洒在他出了汗的肩背上,即泛出一层诱人的蜜色光泽,紧实的肌肉,漂亮的线条在光影的作用下愈加清晰。将衣服丢到一边后,他便将水桶扔到井里,然后三两下就提上满满一桶水。清凉的井水从他头顶哗地冲下,阿圣在身上随便擦了几下,然后闭上眼甩了甩头。无数透明的水珠从他发梢,从他额头,从他下巴处滑下,顺着他肌肉结实的身体哧溜哧溜地往下落,他忽然睁开眼,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目中隐约露出几分追忆。
只是此刻月光下的他,看起来竟如一头立在荒野高处的野兽,眼神桀骜,表情洒脱。
……
第二日,谢府就收到一些关于杨夫人的不好流言,而且还是从谢天时嘴里漏出来的。自那天在自家府里见着李跃儿后,谢天时就开始魂不守舍起来,寻着机会溜出去在长春院那守了几日,总算在昨晚得了李跃儿的片刻青睐。故回来后,他心情久久难平,身边的丫鬟一问,一不小心就说漏了。
这一说漏,下一刻便就传到了严氏耳中。严氏智商可不比杨夫人低,她当时一琢磨,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是气得不行,恨不能去杨府将杨夫人骂一遍。而就在严氏头疼着是不是该跟谢老太太说去,却还没等这一天过去,谢老太太那边也知晓了。
“我就说,那杨夫人蠢不可言!急功近利到这份上,竟连这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偏还没做好!”谢老太太瞪着立在她跟前的严氏斥责道,“你原也是个聪明的,这一大家子交给你管也有几十年了,我一直很放心,怎么到头来竟办了这么一件蠢事,瞎了眼竟看上那样一家人!”
严氏此刻是有苦难言,她也没想那杨夫人竟会将事情办成这副样子,于是只得低头嗫嗫道:“我也实在没料到她会想出这主意来,我若早知道,哪会让她弄成这样!”
“你若早知道,定会帮着将这事弄得稳稳当当的是不是?”
严氏心头一惊,忽地想起谢老太太和莫老太太之间的情分,额上忽地就冒出一层冷汗,于是连忙张口道:“老太太误会了,儿媳哪是那个意思,儿媳若早知道了,定不容她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