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是不明白,我只得再说得清楚些:“我如今无牵无挂一个人,即使哪天被大齐皇帝陛下拎下去砍头,也只是一条命。如果成了亲,夫婿儿女,将来还有孙子辈,难免累了旁人。这样不好。”
“我不怕!”他如玉的面容上忽而绽出极温柔的笑意,“原来你是担心连累我,我就知道你不曾将我全然忘记!”
我傻眼了。
我真实的意图其实是想表达:我只想做只千年乌龟万年鳖,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你是手握兵权的降臣,又对宫妃心怀不轨,杀伤力远比我这被囚宫中的败军之将危险,不答应这门亲事是怕你连累我而已。
这不过是一种谦逊的说法嘛!
为什么他就听不懂言外之意呢?
小田在我背后死命地咳嗽。
我反手在他头上拍了一把,这死太监!
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道:“皇上驾到 ”
我悚然回头,凤朝闻堪堪在我五步之外,目如利刃,锋锐无匹,正牢牢锁在我手上。
我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瞧去,原来我与晏平说话这会儿,竟然手拉着手……
我慌忙松开了手,却被晏平反手牢牢握住,窥着凤朝闻那张冷得能掉冰碴子的脸,直觉他不甚喜欢我与晏平这般亲密。
想想也是,晏平身为降臣,一点儿也无降臣的自觉。先与玉妃娘娘有染,令凤朝闻头上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此刻又与我在这宫中拉拉扯扯,分明是活得腻味了,找着茬儿地让凤朝闻砍头。
他不想活了,我还没死的打算呢。
我使劲挣开了晏平的手,谄媚地上前去问安:“陛下您怎么出来了?”态度比之田秉清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