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迟,听说就是……把人身上的肉片成像涮暖锅那样薄的片片,要片够九百九十九片才能断气的一种高技能、高风险的刑法。我一度怀疑行这种刑法的都是御膳房刀工特别好的大厨……
我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凤朝闻怎么能理解等待屠刀落下来的痛苦呢?他这半辈子无往而不利,从来都是高昂着头……
我深深低下了自己罪恶的头颅,单纯为自己一咬之下就令皇帝陛下见了血的行为而忏悔……不是陛下您皮太厚而是我的牙口太好啊!
我痛心疾首地跪在他面前忏悔:“陛下您英明睿智,宽宏仁厚,就不要跟罪臣计较了。罪臣只是一时睡糊涂了……真的只是睡糊涂了……”
他拿另一只尚好的龙爪子在我头顶上摸了两下,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这颗脑袋就暂时寄存在你那儿吧。”接着他扬声对着外面喊,“传膳!”
我大松了一口气,为自己躲过一劫而欣喜不已。
田秉清肯定贴着殿门在听壁角,凤朝闻话音一落,殿门立马吱呀一声打开,四凉四热八个菜摆上了桌,比昨天可丰盛多了。
皇帝陛下两步走到桌旁,施施然坐下。我却依然只能跪在地下,抻长了脖子朝桌上瞧去,一阵肉香味惹人垂涎 桌上居然还有红烧肉!
他打量一下自己的手,冷冷瞟我一眼:“还不快过来?”
我如蒙大赦,一溜烟爬起来朝着饭桌扑过去,还未曾提箸,他已经将自己被我咬伤的右手直直伸到了我眼前,轻声咳嗽了一声。
他身后立着的小宫女娥黄连忙弯腰上前准备替他布菜,却被他狠狠一句话吓得几乎大哭:“混账,谁让你动手了!”
田秉清朝我抛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一众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这死太监,胆敢擅离职守!
凤朝闻淡淡地道:“饿了 ”
饿了您请吃啊!我实在很想这样吼一声。可是迎着他寒嗖嗖的目光,我只得勉强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躬着身子上前去,认命地替他布菜喂饭。
人家坐着我站着,人家吃着我看着……还能有比我更凄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