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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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发屋门前,小平安正在树荫下擦着摩托车。坛子、老派、脑袋三人叼着烟坐在春秋椅上玩着扑克。玲子在给大青理发。宁薇抱着一个假发人头,皱着眉专心地编着蝎子辫儿。周天把自行车支好,凑到小平安身边:"安哥,擦得够细的。悠着点儿,别把油箱擦漏了。"

小平安轰他:"去去去!找你媳妇去,他妈的跟我这儿逗什么贫啊。"

周天一笑:"谁跟你逗贫了?我这儿先拍拍你的马屁,待会儿等你擦完了,我骑着兜一圈儿去。"

"甭惦记啊!我这摩托车谁都不让骑。"

于小伟在一边直乐,周天接着逗:"没劲这人,真够抠的!不给骑,待会儿让我媳妇给你理理发。"小平安刚直起腰,正对着摩托车左瞧右看,听到他这话,吓得直央告,"饶了我吧您。骑,随便骑,骑脏了回来我接茬儿擦!只要你别让宁薇给我理发就行。"

于小伟哈哈大笑,周天赶紧乐着伸手:"拿钥匙来,就骑一小圈儿。"

小平安脸都绿了:"真骑啊?你们会骑吗?这样吧,我给你们50块钱,你们哥俩爱干吗干吗去,只要不骑我这摩托车就行,怎么样?"说完从仔裤后兜里掏出一沓钱,点出5张"大团结",递给周天。

周天没接,伸出大拇指,"安哥真仗义!我那跟你逗着玩呢,我们哥俩哪儿能要你钱啊。"

小平安晃了晃手里的钱,问:"嫌少?那再给你们50。钱算个蛋呀!我是哥哥,给兄弟点儿零花钱应该的。"

理着发的大青在里边儿喊:"平安,你丫钱多了烧的是吧?小心再把大兴安岭给点着了。周天、小伟,进来!"

两人对着小平安做了个鬼脸儿,进了发屋。先和玲子坛子几个人打了招呼,周天走到宁薇身后,用肩膀拱了她一下:"够专心的啊媳妇,什么时候来的?"宁薇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给假人编着辫子,"别碰我,没看我正忙着呢吗?去,边儿待着去。"

"还挺上心,对这假人像春天般的温暖,对我却像冬天般的冷酷无情。"

宁薇眉头一皱,抬腿向后踹了一脚,周天往后一蹦躲开。

于小伟问镜子里的大青:"青哥,你怎么把头发给剃了?长头发吹个风烫个头,多飚啊?"

大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现在街上那帮傻×都吹风烫爆炸,满大街都是,太俗了,我得改改。玲姐让我烫个'中分',说刚流行,我一想太麻烦,算了,就'劳改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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