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米·布莱特对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关系有着十分精妙的见解。他毕竟亲身扮演过华生。七十年代时,他在美国与查尔顿·赫斯顿的福尔摩斯合作演出了保罗·乔万尼的《血十字》。
从某些方面来讲,华生比福尔摩斯更坚强。我猜那种强韧来自他的善良。他知道福尔摩斯的弱点,并竭力保护他不受其害。看看华生是怎样大声责备他使用可卡因的。华生时刻守望着福尔摩斯,只为了使他的朋友免于经受痛楚、失去尊严或毁灭。
伯克在《跳舞小人》中采取的立场恰与布莱特的分析相合。他既为友人来不及挽救希尔顿·丘比特先生的性命而感到难堪,又时时保护着福尔摩斯。在当地警官愣头愣脑地质问来者是谁时,他站出来说:“这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第一季包含着许多这样富有说服力的时刻,不仅有关于福尔摩斯和华生关系的,也有关于福尔摩斯本人的。布莱特一直以来孜孜以求,只为向所有用心的观众展现出侦探先生性格中的一些基本元素。举例来说,他在《孤身骑车人》中就显露出这一面:
当我握起维奥莱特·史密斯的手,就她扁平的指尖作出推理时,我有意传达出这样一种感觉——福尔摩斯觉得这触感很美好。
我为这一幕重新观看了这一集。开场时维奥莱特·史密斯走进贝克街,向福尔摩斯先生咨询一个困扰她的难题。起先福尔摩斯并不想接手这个案子,但这位年轻女性一再坚持。她秉性刚强自主,谢绝了华生让给她的软椅,而在一张硬木椅子上落座。福尔摩斯为之所动。“您有什么万分紧急的疑难,请务必相告。”福尔摩斯走到她的另一侧,说,“显然这并不是健康问题——像您这样热衷于骑车的人,一定充满了活力。”
“是的,我常骑车,”她答道,对侦探的所知多少有些惊讶。福尔摩斯给华生递了个促狭的眼神,让医生来解释他的推理过程。“鞋底边缘有些起毛,是与自行车脚镫摩擦导致的。”“棒极了,华生!”福尔摩斯大声道。这就像大师和学徒之间的一次交流。这个情节不仅显出他们二人的亲近,更点明了华生的聪慧。说到底他并不像柯南·道尔某次粗暴评价的那样,只是“福尔摩斯那个相当愚蠢的朋友”。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