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父母离婚,谁也不要她,拼命地推给对方,像一只被厌恶的流浪狗。后来到底判给了父亲,继母嫌弃他,但好歹还敬畏她那个有钱有地位的父亲,于是买了公寓雇了专人给她另设一个家,如果一个人的房子也可以算是家的话。母亲每个月见她一次,被男人抛弃的女人,反倒益发的独立,是声名赫赫的心理咨询师。
她倒是更懂母亲的心理,母亲是有多恨那个男人,才那么用力地把她推过去,让她做一块膏药,一辈子都贴在那个男人崭新的幸福上。
对继母来说,她就是一块被吐出来的香口胶,粘糊糊的,看着就恶心。
好在父亲多金,总不至于有灰姑娘一样沦为女仆的命运。只是,再没有家了,没有人爱她。
母亲也曾做好安抚她的准备,给她心理疗治。却发现这个女儿比自己的任何患者都清醒、冷静。小小的年纪,那么从容不迫的反应倒让人害怕,觉得她冷漠。渐渐,便不再把她放在心上。
而她,只是努力做得最好而已,她以为一切都做得最好,闪闪发光,他们就不会抛弃她。
11
车子消失在街角。
喜歌慢慢地冲着那两个身影走过去,很自然地,人海中无意重逢一样。
“嗨,喜歌,真巧!”海茉嘴里塞满了土豆片,一扬手冲着喜歌挥了挥。
喜歌露出淡定的微笑:“我听说这个夜市的东西很好吃,随便走走。”漫不经心地看了季修梵一眼。
季修梵已拖过一张椅子。
花火被风吹起,四处飘散。
“你自己吗?”海茉好奇地看看喜歌身后,“你妈妈对你真放心。”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迷糊?”季修梵说。
海茉白他一眼,给喜歌拆了一支一次性木筷,特意在茶水里涮了涮,这个动作是刚刚跟季修梵学的。
“你们吃吧,我得回家了,太晚了就该不敢走了。”喜歌忙摆手。
“没关系,让季修梵送你回去。”海茉把喜歌按在椅子上,拿了一串烤蘑菇给她。
“方便吗?”喜歌礼貌地看看季修梵。
“嗯,当然。”季修梵答。
喜歌对海茉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