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郡主尖利的声音如伸长了脖子张着利嘴的秃鹰,一口连着一口去啄食玉妆的心,狼吞唬咽不留一线生机。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有多恨她。
这将会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生生逼着她以最惨烈的一面与云阳决绝。
“若我抵死不从,你又能如何。”
当初,虽是她与他置气,一气之下就冲动的对他说她答应了父亲,要入宫待选。可她与云阳,却从不曾道过别离。
从不曾。
她任性,他赌气。
可就算,他介怀她是仇人的女儿,若她不曾说出口,他应该也不至于会离开她的。正如从前,他们每们一次吵架绊嘴。
“玉妆,又怎的。”
“冤家,上辈子我究竟欠你什么了。”
“谁欠谁呀!每次都是我来哄你。”
“偏要你哄,偏要,偏要。”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愿再哄她,再忍受她,再牵就她……受够了,就一直不来找她了。可如今看来,不是的,断不是的。
天有多宽,心就有多宽,襟怀坦荡如云阳,又怎会如此鸡肠小肚。
“太和妹妹,这一句话也说得够久了罢!”宣帝被蒙在鼓里,还只当太和郡主与玉妆姑嫂二人聊得热络,将他一个人晾在一旁。
“君上哥哥,就好了。”太和郡主甜糯地一笑,一双如漆般的眸子滴溜溜直转,每每她到得意处,瞳仁深处总荡漾着恣意而妖娆的笑容。
明晃晃的像刀殂,将玉妆摆上台面。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便将鸳鸯玉杯笑着塞入玉妆的手中,当着宣帝的面体贴入微,不但扶着玉妆起身,还双手推着她将她送到宣帝跟前。
宋玉妆会的,为了云阳,还有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下药而媚宠失身于君上,是她能给这个多年的情敌,最残酷而又最有人情味的死法。
“站着多累呀,咱们坐下来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