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烟翠讪讪而去的身影,冯昭仪见眼前只有她与玉妆两个,其余宫人皆在殿外,逮准了这说体己话的机会,打趣道:“今儿个旁的人没瞧出来,我可是瞧出来了。”
玉妆一怔:“昭仪姐姐都瞧出什么了!”
难不成冯昭仪看出她使计称病?不应该呀,她受了风寒可是真真的。再者说,可沐浴更衣这等体己之事,除了小容,从不假他人之手。
便是武陵宫的宫人也不能擅入浴房一步,不可能被外人瞧了去。
“瞧把你给唬的,君上可是为了你才取道香远亭的。”
冯昭仪一想起宣帝若无其事的样子便忍不住掩口而笑,跟了他这么些年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宣帝这心里就越是着急越是不说。
玉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道:“恐怕不至罢。”
心中却想她虽算好了宣帝一准来找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他会如此劳师动众。
冯昭仪不由的一笑,一双杏核眼亮晶晶的,眼角眉梢俱沾着艳羡之色:“偏你病着没能瞧见,君上见只有我一人前往,嘴上不说,满眼却失望得很呢。”
玉妆又听冯昭仪如此一说只觉她言辞质朴多有钦羡,又不像是拿她来说笑的,可国君想要召见一个后宫嫔妃不是理所当然么?
宣帝这又是何必?
“若果真如此,便是我没福了,”
她或许有令宣帝动容之处,但也仅仅只是限于打动,故宣帝大费周折在玉妆看来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人家冯昭仪都将说得如此明白了,她若再装糊涂下去便显得轻浮了。
“哪里就没福了。”
冯昭仪见玉妆既不矫情也不造作,更无一丝恃宠而骄,不免想起前两日去玉宸宫。尽管洛妃巧舌如簧,说得头头是道,尽管利害关系她都清楚明白,可还是忍不住将宋才人与洛妃作一番比较……
彼时,小容与烟翠端着茶点进了内殿,环侍左右,玉妆见状连忙挣扎着坐起身,从填漆的茶盘里捧起一只白瓷莲卉纹茶碗,一脸诚挚:“自我入宫以来,姐姐多有照拂,就容我以茶会友,再此谢过姐姐了。”
“既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岂有不笑纳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