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很满意从太和郡主的口中说出笑掉大牙四个字,他就是故意冷落她,将她摞在一旁成弃妃,如此,她才会让她的家族蒙羞,令大司空颜面尽失。
见宣帝脸上有得意之色,太和郡主口无遮拦:“好可怜啊!”
宣帝俊雅的脸有些不悦,众人自然脸色微变。
太和郡主却有恃无恐,细数道:“连我住在宫外都听说了,听说君上哥哥不喜欢她,听说她侍寝之夜就失宠了,还听说宫里连一个卑下的宫女都敢欺负她,啧啧啧,果然承恩不在貌,白生了这幅模样,任谁都能够作践了去……”
宣帝听着听着觉着有些不是滋味,太和郡主一气说来夹枪带棒,教人有些分不清她是在落井下石,还是若有所指。他明明是占理的,政敌之女,再美再好,他始终不能宠她的。早些令她明白,与她划清界线,他又什么错呢?
可听太和郡主如此一说,他倒像是以国君之尊欺负了一个弱女子,非但欺负她,还任谁都能够作践了去。
他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宣帝望了眼仍规规矩矩伏在地上,柔美婷婷的玉妆,隐隐有动摇,也,有些不忍。
“君上,夜里风大,宋才人又跪了这么许久,就请君上命妹妹起身罢!”
太和郡主所说都是人尽皆知的老生常谈,冯昭仪原不以为然,可见太和郡主越说下去宣帝越沉默,脸色也讪讪的,心里明白,宣帝有些挂不住,便如解语花一般上前替宣帝解围。
宣帝如释重负:“也罢!都散了罢!朕也很乏了。”众人便簇拥着宣帝往冯昭仪的碧芸宫而去。
直待御驾消逝在瑶台尽头,玉妆才松了口气,跪了许久,周身发麻,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不料身子一倾,太和郡主上前一把扶住她,挤眉弄眼,极其“恭敬”道:“宋才人,你就要交好运了。”
“你又何必多管闲事。”玉妆轻蔑地望了太和郡主一眼,木已成舟,她已进宫为妃,太和郡主还有什么不放心。这一生,她能够放下许多,可一件,她却无法释然。那便是,她离开他,不是因为成全,而是因为无奈。
人生在世,有很多很多的无奈。因着这份无奈,她与他,有了那么一个缺。她只愿他过的好,可他这份好,断不是她与她交换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