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笑。皮卡丘都没她笑得可爱。
洗完出来,余光瞥见一个乱蓬蓬的头在看自己,她手一抖,毛巾掉在地上。
“又去洗盘子了?”妈妈冷冷问。
她捡起毛巾抱在胸前:“呵呵,对啊。”
“你骗他们说我瘫痪了?”
“不这么说,他们不让我在那儿干活儿。”
“你很希望我瘫痪吧。”
“没有没有。”她极力讨好地笑,“妈妈瘫痪了,我怎么办。”
妈妈冷哼一声,拔尖了声音说:“其实你心里恨我恨的要死,还假装对我笑。跟你爸一样虚伪!”
酒瓶子朝她飞过来,擦过她的头发,落在身后砸碎。
她缩着头,紧闭着眼睛发抖。
妈妈冷静了点儿,又变回冷冷的声音:“想哭就哭。成天看你憋着鼓劲儿,我累得慌。”
她出了身冷汗,硬是憋着没哭,默默拿来扫帚清理地上的碎片。
妈妈对她翻白眼:“女人太逞强没有好下场。要柔弱,才能留得住男人。切,跟你说你也不懂。去去去,回你屋去,看到你就讨厌。”
妈妈栽进沙发,一脚踹开被子。
她隔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妈妈。烂泥一样的妈妈,让她害怕,更让她心痛。
她一直努力着努力着,即使逞强,也不让人看出一点点的疼痛和不快乐,她做这些,都是因为想保护妈妈。
“如果她再打你,你就报警,警察会来抓她,把她关进监狱!”
隔壁的王阿姨搬走之前,曾这么告诉过她。
疯玩了一晚上的时光,回家拉肚子了。妈妈不在家。爸爸替他保守了秘密,条件是上学放学必须让大人接送。那晚,爸爸花了三年心血的油画终于完成。他心情很好,第二天亲自开车送他上学。放学后,也来接他回家。
那时春意正浓,学校道路两边开满了白色的桃花。
时光说今天爸爸来接他,让常晓春和他一起走,他们去三元大厦的顶楼看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