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将那块黑纱藏了起来。她不介意在校园里戴着它,不介意让陌生人旁观她的丧母之哀,却不让我分担这样的悲痛,我一时有些失落。不过我没有多嘴去询问,继续佯装不知,毕竟她有自己的思量。
“你今天怎么忽然来了?”她好奇地问道,然后声音又低落下去,“不是说以后都不再见我了么?”
这个正是我最害怕回答的问题,我想了想,实言相告道:“当时家里出事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渡过那一关,不想让你掺和进来,所以……”
“出什么事了?”
“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这样敷衍道,毕竟官场失势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人们通常会想到贪官污吏的恶名。
“那现在呢?”
“现在基本稳定下来了。”
她疑惑地问道,“你是不是不太愿意让我知道你的事情?”
“不能这样说吧,只是觉得快乐的事情和别人分享,每人都有一份快乐,而不快乐的事情两个人分享,同样每个人都会不快乐,既然这样,我干嘛让你多担一份心?”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事实上,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进食,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所谓的风度,抓起碗筷吃饭。简洁偶尔喝一点汤,吃一口米饭,大部分时间则恬静地看着我,仿佛在款待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
我假装认真地吃饭,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件事情:她显然与我保持着距离,甚至不愿将自己遭遇的变故告诉我。
尽管旁边是一扇高大的落地窗,光线颇为明朗,但这里毕竟是餐厅的一角,算不上招摇显眼。即便如此,我依然发现四周许多异样的目光,它们来自S大的男生们,且毫不友善,带着些许敌意。有人绕路过来看我一眼,而后与他们的朋友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刻意透过落地窗往里张望,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属猴……
“我很异类么?”我不禁怀疑自己。
“没有,吃饭吧,不要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