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玉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索性拿过毛巾帮他擦起头发来,一边不耐烦地说:“换件干净的衣裳,早点上床睡觉去,闹了一个晚上还没有闹够吗?”
林安依旧不想睡,语气激动了不少:“林丽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医生怎么能同意用她的肾呢?他们把我骗回深圳,就是为了要瞒着我,趁我不在医院的时候做手术。我真笨啊!我怎么能听他们的话跑回来上班呢……”
林安说不下去了,又开始哭了起来,活像一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哭得痛心不已。
梦玉原本正在帮他擦拭的双手僵住,错愕地打量着他,失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妈已经用了林丽的肾了?已经做完手术了?”
“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我不是个好哥哥、好老公。”林安一把抱住梦玉的身子,面庞埋入她的胸口,痛苦地哽咽着,“梦玉,一夜之间,我把所有的人都伤害了,我对不起林丽,我让她受这么大的伤害,我也对不起你,我答应过要让你过上好生活的……”
梦玉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看到林安这副懊悔而痛苦的样子,她原本压紧在心底的弦被触动了一下,开始心疼起来。她没有想到婆婆的手术这么快就做了,而且还是用了林丽的肾。
虽然她和林丽没有什么交集,但她知道林安一直很疼这个妹妹,每次回家都要给妹妹买漂亮的衣服和首饰,而且每次都拖着她去帮忙挑。有时候挑烦了,她就责备林安浪费,林丽连上个厕所洗个澡都要人盯着。早上穿的衣服到下午就一身乌黑,她认为根本没必要给她买那么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可是林安每次都不听,两个人还因此吵过不少的架。
梦玉的手掌轻轻地抚上他肩膀,柔声安慰道:“好了,你也别伤心了,我知道你疼林丽,可是手术已经完成,自责也没有用。你不是一直都坚称捐肾对身体无害么,那就不用太担心啊。”
她说得没错,手术已经完成了,自责也没有用,昏昏沉沉间,林安抱紧了她,泪珠一颗颗地沁入她的衣领,她的颈脖,“梦玉,是我伤害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会,我会原谅你。”梦玉一个劲地点头,只要能把他哄到床上去,只要能让他停止哭泣,现在要她答应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
梦玉把林安扶到床上,脱掉他身上的湿衣,正要去衣柜里拿件衣服替他穿上。林安的手臂却死死地将她圈在臂弯里,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我去拿件睡衣。”
“我不要穿睡衣。”林安任性地说完,挪动了一下身子贴了过来,用嘴巴在她的腰上咬了一口。梦玉尖叫一声倒在床上,林安喊着她的名字爬上她的身体。紧接着梦玉就尝到了林安口中浓郁的酒香,他正在用他的方式索取。
梦玉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想着马上要离婚了,手脚就不自觉地开始挣扎起来。林安也许是喝醉了,力气变得特别大,也不似平日里动作那么温柔,根本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酒后的男人精力总是特别旺盛,等到林安满足了,睡着了,已经是过了十二点。梦玉拖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扭头看了一眼像小婴儿般安详入睡的林安,替他拉好被子后小心翼翼地下床,拾起地面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套在身上。
走出卧房,环视一眼这个和林安一起相守了三年的房子,才不到一个星期,原本整洁干净的房子就因为她的离去而变得乱七八糟。男人大多都是不会过日子的,他们依赖女人,就好像女人依赖他们一样。
刚刚一心软就被他给感化了,还被他吃干抹净,现在想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没有立场了。再看一眼四周的脏乱无比,想着反正这个家都跟自己无关了,再脏再乱也不是自己的事情,今晚被他占有了一个晚上,算是便宜他了。
从明天开始,她还是要跟他桥归桥、路归路。
梦玉拎起放在鞋柜上的包包,拉开大门正要跨出去,被门口的两个大脑袋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