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简而言之,她的一切重心必须放在宫惜之身上,恪守本分,尽责尽力,为宫家香火的延续付出一切努力。
包括青春,包括性情,包括任何活着的目标。
她头一次见识到宫家一派和平的背后涌动着多么巨大的暗流。
嘴角掀起一丝几不可见的苦笑,辛酒里抬目平视面前端庄的妇人,"您的意思是要我做好随时被人取代的准备?"
宫夫人一怔,露出往日温柔的笑容,"我很喜欢你,自然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责任,不要任性妄为。"
她抿了抿唇,终是未语。
宫夫人继续道,"酒里,你是有福之人。我可以体会你的心情,二十多年前,我也跟你一样,恨之不公,愤之不平。然而很快我有了惜之,他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既然他选择了你,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呢?他与惜在不同,他从下就很懂事,事事都以宫家大局为重,他的感情可是藏在深处啊。"
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她在楼梯口碰到宫惜在,她上他下,相顾无言。
她低下头继续走,原本宽阶的楼梯突然变得窄小,他堵在正面前,抿紧的唇线缓缓放松,"早,大嫂。"
"早。"她不骄不躁的回答却似惹怒了他,只见宫惜在摆出一张诡异的笑脸。
辛酒里回到房里,宫惜之难得还没起,睡颜倨傲严肃,她垒好桩头柜上一堆杂乱的书报,又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橱,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挂成一排,下面的抽屉还空着。
搬进来这么久,她的衣物一直搁在床边的柜子里,除了一些必要用品,她从来不曾动过他的东西。
都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环顾井井有条的房间,怎么看都少了点两个人生活的气息,要骗过宫夫人的眼睛谈何容易。
"怎么了?"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质疑,她转回头,眼睛眯成细细的一条线,"我在想,我们的演技是不是够好。"
他撑着手肘看她,嗓音还带着刚起床的暗哑,"你什么意思?"
她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熨烫平整的西服,慢慢坐到他身边,细长手指去解他睡衣的扣子,"我想把期限缩短到三个月,价码还你一半,过了宫家的三个月,我们两清。"
宫惜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一汪清灵的眼波绕在他眉间,"对付陶友易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难道你还指望假戏真做么?"
他猛地擒住他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妄想。"
她慢慢退后,"你没有反对的余地,如果你同意,这三个月,我会更好的配合宫太太的身份,否则,就不要怪我用自己的方式让宫家把我扫地出门。"
他冷笑,却压不住满腔的怒焰,"你大可以试试看。"
她斜开视线,幽幽地吐息,"好啊,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