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身,转向桌边,登时屋子里竟只余他们两人,又因他无缘无故省去了姓氏叫她,气氛微妙至极。
他叹着气,"怎么怕我吃了你,过来,再走近一点。"
辛酒里脸色一热,匀了匀目光,瞧着他认真道:"我也有事想同你商量。"
宫惜在兴致颇浓地点了点头,"你说。"
"你的主卧在二楼,我现在住的那个房间似乎不怎么合适……"话到后面,她便低了声音,因为宫惜在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明明白白写着:说到底,还是怕他心怀不轨。
纤瘦的身子站得笔直,她淡声道:"我并不需要特殊照顾,同其他人一般住佣人房就好。"
她本不是细雨柔水中长大的娇花,性子淡薄也从不求得半分同情,自小那人便告知她:因自己而被爱。
那时她尚不懂,满心只是对他学识渊博的崇敬,偶而撒娇问道:"有你宠着,又何须计较别人的爱?"
他便笑着看她,满目温柔的宠溺。
满桌的菜肴已经上齐,宫惜在喝了口茶润润喉,依旧笑意盈盈的模样,"我倒没有偏袒你,主要是这宅子的佣人房已经满了。"
辛酒里一噎,不可置信却又无可奈何地抬眸看他。
只见他扬扬眉,抬起绑了纱布的手臂,说道:"而且我只能麻烦你就近照顾。"
待到晚上,宫惜在果然遣了其他佣人,只余她一人在二楼的书房端茶倒水,墙上的挂钟将将靠近七点,他这才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休息,目光甚至不离手中的文案。
辛酒里松了口气,刚走到门口,又被他唤住。
恰及此时,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赵管事踩了楼梯上来传话,正是宫家大少爷突然造访。
宫惜在这才放了手中的一打薄纸,瞧着门口按了按脖子,起身从书桌前移至沙发。
来人一身单薄的玄黑风衣,双腿修长,步伐稳健,走到门口时似乎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辛酒里本就低着脑袋,顺势低弯细腰,礼貌的问候,"大少爷好。"
视线里,黑亮的皮鞋微微停顿,随即闷声向前走去。
她正欲下退,宫二少爷搁着二郎腿,左手间夹着一根香烟,又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小酒里,帮我点支烟。"
这个"小"字让她好一番尴尬,抬头时,宫惜之正密密地盯着她,眸光染了一层隐秘的暗泽。
对于向来轻佻的宫惜在,她尚能充傻装愣地蒙混过去,可是宫惜之,尽管一再镇定,每次撞进他的深瞳,那种不寒而栗的压迫和措手不及的仓皇都让她很不安。
手腕突然被人箍紧,耳边急急出现一道闷声,"你在想什么?"
即将燃尽的火柴掉落到地上,指尖一股热辣的灼痛感,辛酒里慌乱的收回手,去拾地毯上的火梗,却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
刚刚宫惜在情急之下抓她时,用的是那只缠满了纱布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