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五晚上,凯和罗斯玛丽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布拉德福德公寓。公寓楼里空荡荡的,天花板很高,黑漆漆的光线让他们很不适应。他们拎着一盏台灯,提着一个购物袋走进来,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公寓里。他们打开刚刚买的空调,贪婪地欣赏着精挑细选购置下来的地毯、壁炉和梳妆台,心中满是欢喜!一切都是那么称心如意:浴缸、门把手、合叶、装饰花纹、地板、炉灶、冰箱、飘窗,以及窗外的景色……所有这些都让人看不够!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嚼着金枪鱼三明治,喝着啤酒,实在是惬意之极!饱餐之后,他们开始规划四间房屋的装修平面图,凯负责测量,罗斯玛丽负责绘制。最后,两人都倒在地毯上,拔下台灯插头,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服……夜气氤氲,透过窗子弥漫进来,他们陶醉了……欢愉过后,凯突然“嘘”了一声,恐惧的双眼瞪得圆溜溜:“我听到--特伦奇姐妹在嚼东西!”罗斯玛丽什么也没说,狠狠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接下来,他们又添置了一张沙发,一张特大号的双人床,一张餐桌和两把曲木椅;然后,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下去:康·爱迪生联合电气公司,电话公司,杂货店,装修工人,还有搬家公司……
十八号,周三,来了几个粉刷工人,修修补补之后,抹墙粉、涂底漆、刷油漆,一直忙活到二十号,也就是周五,他们才离开。装饰一新的房间,色调像极了罗斯玛丽提供的样本。接着,来了一位孤僻的裱糊工人,他一边嘟囔着,一边给卧室裱上墙纸。
夫妻两人忙得不亦乐乎:给杂货店和装修工打完电话之后,又往蒙特利尔给凯的母亲打电话;他们又买了一个宽敞漂亮的大衣柜和一套高保真的音响设备,还有一张晚餐餐桌、几个亮晶晶的碗碟和银质器皿……他们激动兴奋地忙碌着,钱也大把大把地花着。一九六四年,凯曾经拍过一系列安那辛止痛片的电视广告,这些广告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凯从中挣了一万八千美元;并且,他现在也收入不菲。
他们挂上新窗帘,给书架也做了一番包装修饰;打开地毯,小心翼翼地铺向卧室;白色的塑料地板一直铺到门廊。他们还买了一部带三个插孔的插入式电话,在邮局付清了安装费用,并留下一份传呼服务通知单。
八月二十七日,周五,他们终于搬进新居。琼和迪克·杰利科夫妻送来一个很大的盆栽,凯的经纪人也送来一个盆栽,要小一些。哈奇发来一封贺电:
“自从布拉德福德公寓楼内的一扇门刻上罗斯玛丽和凯·伍德豪斯的名字以后,这里将平安无事,不再厄运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