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蝴蝶宴

我们七八个女性朋友共组一个读书会,每一季轮流做主人,决定要读的书、见面的场地、吃喝的餐点。今年春天轮到我做主人。我选了前法国Elle杂志主编Jean-DominiqueBauby的回忆录《潜水钟与蝴蝶》。这本书是他四十四岁脑中风全身瘫痪后,用仅有知觉的一只眼睛,由他的朋友替他点字写成的,完成的第二天他就去世了。

薄薄的一本书,说着那禁锢于病床的瘫痪肉身里,一直藏着自由的灵魂,像蝴蝶一般在天空飞舞。书已出版十多年,那灵魂一直感动着我,蝴蝶飞翔的画面也不时出现在眼前。加上气象预测,我们见面的那天中午是好天气,适合办户外餐会,“蝴蝶宴”的构想于是成形了。

我张罗了三十几只蝴蝶来,分装到每一个客人的餐盘中,用网子罩住。这道菜端上桌时,所有的朋友都惊声尖叫,欢呼不已。我向她们解说作者被禁锢的灵魂却像蝴蝶永远自在飞翔后,请她们同时掀开网罩,让蝴蝶回到天空飞翔。三十只羽翼斑斓的蝴蝶,陆续飞出网罩,在我们周边翩翩飞舞,然后落入附近的花树间,那是我一直想跟她们分享的情境。我准备的餐点是玉米茄瓜浓汤、庭园沙拉与三明治、小汉堡等。快乐的餐会不止于口舌之间的食物,视觉的享受也一样的重要。如果能有一个主题,绕着主题来发挥,更能让人留下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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