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越锦点了头。
睚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等人?”
越锦应了:“我的大师兄,云寒景。”
“云寒景?”睚眦漫不经心,“倒有几分薄名……不过上次比试之后把你关进冰魄洞的也是他吧?”
越锦这次没有回答。
睚眦喝着酒,慢慢就笑起来:“你们真奇怪。如果是我们的话,只会喜欢依附你这样的人。”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越锦不动声色,当作没听懂睚眦的话。
睚眦看了越锦一会,忽然笑起来,声音里透着愉悦:“我突然发现,有些喜欢你了。”
越锦笑了笑,不曾说话。
睚眦则挥手招来小二,丢过去一个东西说:“上点有特色的,再来几壶好酒。”
小二喜滋滋地刚要回答,就一眼就瞄到掌心物事,顿时傻了眼。
睚眦怫然不悦:“没听懂?”
小二呃了两声,张开手让掌心的晶石露出来,苦笑道:“爷,我们小本生意,您别消遣我……”
睚眦血瞳微闪,面露不善。
坐在旁边的越锦倒是一下子笑出来,接过了小二手中的晶石,换上一锭银子,她唇角含笑,眉目柔和:“爷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用晶石与凡人交易吃食?好大手笔!”
听出越锦话里明白的嘲笑,睚眦血瞳中红芒乱闪,扭头就恶狠狠地瞪着越锦。
越锦笑吟吟的。
睚眦就一下子泄了气,斜眼看着对方说:“一开始的玩笑话,你记了这么久?”
‘爷’吗?越锦眸中笑意更胜:“什么玩笑话?”
睚眦看了越锦一会:“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哥哥。”
越锦一怔。
睚眦显得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没什么。”越锦这么说着,一顿过后,才慢慢道,“我有哥哥了。”
睚眦冷哼一声:“我要认你当妹妹同你有哥哥有什么关系!莫非还要征求你哥哥的同意?”这么说着,他还是问,“你哥哥现在在哪里?”
说罢,睚眦心想如果对方真的敢不识趣的阻拦的话,他就一定教教对方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的哥哥啊……”越锦闭上眼睛。神情不说喜也不说怒,只是唇角微弯。
她闭眼笑道:
“都死了。”
周围似乎有一瞬的安静。
睚眦目光落在越锦面上,就见她背靠长椅,双目轻阖,红唇微启,娓娓叙述,不疾不徐:“当年越帝荒淫,天下大乱,我和几位兄长行走路上,小哥身子弱,生病期间三哥四哥去河中找食物,不慎落水,小哥听了后也跟着去了,而二哥因为一些原因,最后也没有跟我们一起到安化,城外就分了手,一直没有消息。”
安化在越帝时期是重城,和越帝当时的都城临祁南北对望,一同镇压四方。
“你们从哪里去安化?”睚眦问。
“临祁。”越锦回答。
临祁……三个月?睚眦眼神微微一闪:“临祁和安化并不远。”
“当时我们几个孩子自己上路,绕了许多路才走到安化。”越锦解释说。
睚眦哦了一声,仿佛不经意道:“父母呢?”
“忘了。”越锦口气平淡,或许是真的过得久了,所以已经不在意了,“或许是路上走失了,也或许一开头便没有一起吧。”
睚眦应了一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慢慢品尝了,方才说:“你大哥呢?你方才一直没有提到。”
越锦笑了笑:“我大哥带我走到安化……大抵真是时运不济,竟然碰上安化寻找越帝余孽,不慎被一箭射杀了。”
睚眦持壶的手一顿。不是因为越锦话的内容,只是因为对方叙述时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历史,所以能如斯冷静,如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