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有底蕴,义乌话也只是一种方言,而不是全国通用的普通话。当年在中小学的教学中尽管也有用普通话授课之类的要求,但还没有要求老师普通话必须达到“一级乙等”之类的硬性指标要求。老师和学生都是义乌人,上课时说点义乌土话,或是说点带着较浓义乌腔的普通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义乌话和很多南方方言一样,没有平翘舌音之分,没有前后鼻音之分,平时沟通没有问题,只是苦了我们当学生的,在拼音考试的时候多半只能靠猜答题。
到了初中后很多同学家里开始有了电视机,我们家也有了第一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正宗”的普通话后,忽然发现原来普通话里翘舌音还挺好听,于是我也开始卷舌,只是什么时候卷什么时候不卷全凭感觉,结果一不小心,被人冠以普通话“标准”的评价。不过要想真的达到“标准”的水平可不能就这样凭感觉继续下去了。
怎么办?
想到的办法就是碰到发音不确切的就查字典,这是最累最笨的办法,但也最有效。到后来几乎做到了字典不离身,而且一直坚持到了高中。如同初一时无意中看到课本附录中的音标发音图从而无意识练习了英语的发音一样,这次也是因为在别人夸我“普通话标准”的时候不想再说出“不标准”的普通话,我开始了语音的练习。
但到这个阶段我也只是热衷于练习普通话而已,而对于主持人、播音员这个职业开始有一点概念是从高中开始的,很大程度上还是受了哥哥的影响。哥哥大我四岁,心里一直有媒体情结,高中大学都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他甚至说毕业后要做一名播音员,就像《新闻联播》里那样的播音员。哥哥最终也没有当成播音员,反倒是受他影响的我最后走上了主持道路。
可能是因为普通话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喜欢唱歌的原因,高中时“抛头露面”的机会越来越多了,先是每周一在台上指挥全校师生唱国歌升国旗,后来参加了全市的卡拉OK比赛,再后来为全班同学读报,再再后来在全班面前教同学们唱歌,到了高三的时候,我终于第一次在校广播站播音,从此我的“主持生涯”开始了。
学校有个广播室,连着每个教室的喇叭,如果学校有什么通知或是课间放点音乐什么的,都是在广播室里操作。
广播室成了我的第一个直播室。其实所谓节目就是放一些歌,当时《跟着感觉走》正流行,有一次在节目中我特意播放了由不同歌手演唱的《跟着感觉走》,在中间又即兴加了一点串词,也算是第一次“采编播一体”的操作了。
在节目里必不可少的当然还有“配乐朗诵”。朗诵是从小学开始就有的爱好,当时课文后面常有“有感情地朗读课文”之类的要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到早读的时候我都会挑一篇能让自己“有感情地朗读”的课文大声地、“有感情地”朗读出来,类似高尔基的《海燕》这样的文章都是我的最爱。反正是早读时间,大家都很大声,谁也听不清谁的,怎么念以及念成什么样都可以。
有了这样的爱好,再加上有了广播室这样的平台,把配乐朗诵加入节目中就成了一个很自然的决定了。于是当时在中学生中极为走红的席慕蓉、三毛等人的作品经常在广播里飘荡,按现在的说法——有点小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