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贫贱的,又有一大半因未受普通教育,以致饱暖思淫,其一种不能保守道德上的贞性,比那贫贱人更加一等。盖贫贱者,每有身不自主之叹,而不能畅所欲为。若富贵者,则可权自我操,而无所顾忌也。谓予不信,即以目今上海一隅而论,那晚间四马路一带的雉妓,打扮的同花蛱蝶一般,成群结队的站在街沿石上,其中实不少旧家显宦的妻女,都是为着一个穷字,弄得沿街叫卖。还有那花园戏馆最热闹的地方,每每有许多珠翠盈头,罗绮称体,或是乘着双套马车,或是坐着自制人力车,于夕阳西下,一个个招摇过市,问起来不是某督办的姨太太,就是某尚书的少奶奶。遇在一处,你谈有几处小房子,我说有几个好姘头。最可异的,明明是个女人家,他偏要穿着男装,打了一条油光水滑的徜三花辫子,鼻子上还架着一副十六开金丝的目镜,俨然自己要实行嫖客的意思。由此看起来,这贫寒同不教,最是我们中国女界低人格、弱人种的两大原因。如今照这一首诗上看起来,更相信廉耻是从教育里出来的。不然一个妓女何能知道师生大义呢!
只见湘兰走过来,附在晋甫耳朵上说了几句,晋甫便对我说道:“湘翁要求你大笔代他将扇子上的画题一题,央我问你可肯赏个脸?”我笑道:“只恐狗尾续貂罢了!”说着已是酒残烛跋,那只船早回泊到玉河坊韩延发家后门口,正在季湘兰住的河房栏外。晋甫便拉了众人,同到湘兰房中一坐。我走进一望,却是两间内外房,陈设精雅,笔床墨架,位置可人;墙上还挂着一口宝剑,一张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