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逢任大爷,师生相投,更加欢悦。这任大爷朝朝在骆老爷府内习学,往往终日不回,食则与骆宏勋同桌,余千在旁伺候,安寝与公子同榻。二人情投意合,虽系世兄世弟,而情不异同胞。
老爷一任九年,年交五十,忽染大病,卧床不起。公子同余千衣不解带,进侍汤药。任大爷见先生病在危急,亦不回宅,同骆公子调治汤药,曲尽孝弟之心。谁知老爷一病不起,服药无效,祈神不灵。正是: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老爷病了半月有余,那夜三更时分,风火一动,呜呼哀哉!夫人、公子哀痛不已,不必深言。少不得置办衣衾棺椁,将老爷收殓起来,停柩于中堂。任大爷也伤感一番,遂备祭礼,拜祭老爷,就在府中帮助公子料理事务。三日之后,合城文武官员都来吊孝,逢七请僧道诵经打醮,自不必言。正是: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转少年。
倏尔之间,堪堪七终。闻得京中补授游击新老爷已经辞朝,即日到任。夫人与公子计议:“新官到任,我们少不得要让衙门。据我之意,不若择日起柩回南,省得又迁公馆,多了一番经营。”公子道:“母亲之意甚是。但新官到任时,催迫我们回南,其奈路途遥远,非可朝发而夕至;就是起柩,未免仓卒慌速。依孩儿想来,还是暂借民宅居住,将诸事完备齐全,再择日期起柩,方无贻误失错之事,请母亲上裁。”母子计议之时,任大爷亦在其旁,乃接口道:“世弟之言极是。师母大人不必着急,门生舍下空房甚多,即请师母、世弟将师尊是柩迁至舍下外宅停外,慢慢回南未为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