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3)

阿毛听说,觉得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没有道理的。于是和杨益民、凯凯去侦察,坤生等人阻拦不住,连连关照,不要惹事啊。阿毛他们沿着洋车沟一直走出三里路,果然见到有八九个人在洋车沟下背风处坐着抽烟。阿毛上前一搭话,得知那几个人是白茅林农场的劳改鬼子,回家探亲期满回农场,迷路了。他们请知识青年抽了一支烟,问明白了路。

阿毛回来,大家疑疑惑惑地等着。阿毛大大咧咧地说,没屌事的,放心睡觉,偶老子认得“五湖四海”的司令。竹窝里的人这才恍然大悟,想想阿毛一身功夫,这件事是极有可能的,不然阿毛也不会这么有把握,于是稍稍放下心来。

又过了十天半月,传说中的“五湖四海”一直没有来,大家也就松劲了。陈家老三的女儿把屎窖里的一干细软捞出来,又是洗,又是刷,在太阳里晒了又晒。后来确认是没有屎尿味道了,请了爱珍等等妇女们去检验。妇女们都说,没有味道,像新的一样。

出嫁那天,坤生说,新娘子新郎官今天晚上要忙死了,新娘子嫌新郎官臭,新郎官嫌新娘子臭,忙了一夜也搞不清,哪里来的屎窖味道。大家想想也觉得好笑,越想越好笑。

政治路线确定以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竹窝里生产队的队长一代不如一代,竹窝里人都比较着急。还是五保户王老伢见多识广,他说,依我看,有一个人比较合适,阿毛。

竹窝里的人想来想去,觉得阿毛是个做队长的人选。但是又想,阿毛是知识青年,知识青年城里乡下来去频繁,人家娘老子一家人都在城里,不会肯认真蹲在竹窝里做队长的。于是坤生、周队长、同年宝田和宝田爹爹就来和阿毛商量。阿毛说,让我想想。竹窝里的人很明事理地说,好的,好的,也不急在一时。就等着阿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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