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单枪匹马探王府(1)

月都地处江南,首邑江州,此地山峦连绵,云雾暗晦;夏木浓荫,小桥流水;莺歌燕舞,袅娜醉人;商业甚为发达,亦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

集市中心街最热闹的酒楼——写月楼,每日午后都会集聚一些听书之人。

啪,一楼堂中央,白发老者惊堂木这么一敲,琅琅上口的句子就蹦出了口。

说得故事内容大概是,圣天朝天帝膝下有四位皇子,嫡长子为太子留居京城,次子硕王和三子睿王分别封疆塞北及西南,四子逸王则凭借其母兰贵妃的得宠和家族势力被天帝赐封去了最为富庶的江南之地。但事有得而失,天帝崩,太子继位,其余众皇子皆授命回京吊丧,兰贵妃因思子心切遂擅自出宫迎接,此举被新皇及太后获悉,贵妃获罪被赐三尺白绫,逸王亦被贬去帝陵守灵,此间,少年逸王不仅要承受丧母之痛,同时自身也因寒天守灵而染上了恶疾,自此权势滔天的贵妃一族没落了,染病的逸王也再无风光时。

老者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停歇间小酌一杯酒,观众却也趁着空档时机给老者捧场鼓掌。这原本是一本说烂了的段子,虽然老者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重复前面的段子,但是听众依旧听得兴起,因为他们知道老者后面必有新料爆出,这是写月楼常听段子的人们悟出的规律。

此时,二楼靠窗的一张长凳上刚才还横躺着的人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打着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响指,紧接着略带沙哑的嗓音传了出来,“小二,给我来一壶最好的酒。”

噔噔噔,话音才落,小二就拎着一壶酒从一楼冲了上来,奇怪的是二楼那么大,小二居然一下子就找到了点酒人的所在地,送上酒的同时还不忘和客人寒暄几句。

“客官,您醒了。”

“嘿嘿,醒了。”点酒之人支着脑袋朝小二笑笑,尽管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浅笑,小二也总是被这客人嘴角泛起的梨涡给吸引住。小二知道,这位客人已经连续四五天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这里,上来必是先点一碟酒楼的招牌甜点,梨花糕;然后会睡个午觉,等到说书开始便自然醒,醒后第一件事就是点一壶酒楼最好的酒,陈年女儿红。

啪,一锭银元宝置于桌上,“酒钱,余下打赏。”

每每这个时刻小二都会笑得像花一样,揣了银元宝使劲儿陪笑,近距离看着点酒人,小二总是会产生一种错觉,这眼前人一袭宝蓝色织锦长袍,金色的玉冠束起了墨黑的发,玉冠上还插着一支碧色的玉簪,面如美玉,身姿俊俏,灵动扑闪的眼眸令人见之忘俗,真真是个俊俏的青年,可只要他笑起来了,小二的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一曲江南美人歌,美人舞袖荡碧波的香艳画面,而那个美人正是眼前的青年。

不过纠结归纠结,小二也知道这风度翩翩的俊公子会在酒楼的长凳上睡过去,被楼上过往的客人盯着看也若无其事,只顾自地独斟独饮,倘若是女子哪能这等不顾闺颜,如此一想小二也就宽下心来了。

萤火何尝不知道小二的心思,那盯着不转的眼睛哪是小二对客人、男人看男人的眼神,不过她也懒得去揭穿,反正易装也是为了方便打探,这热闹的写月楼什么三教九流、高官子弟都有,鱼龙混杂之地要打听消息再容易不过了,这不连续几日光听说书就对逸王有了大致的了解。

逸王现今二十有三,十六岁丧母,原本庞大的家族势力也随着母亲的逝世而逐渐收敛,深秋时节在帝陵守灵三个月染了一身毛病,本该在三年守丧完毕之后迎娶尚书之女,也因为病弱的身体一拖再拖,故今逸王府正妃位还空留着,而且这个逸王还和闺房女子一样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据称是在家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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