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弓箭重遇白羊(3)

班房里讨论的声音此起彼落:“你有什么?”、“我有‘俘虏〔FULL HOUSE〕’,三只猫加两只狗。”、“我有一条同花顺,B(03)C(05)D(07)E(09)F(11)。”、“有没有‘天梯〔A〕’?”、“呜!我只有头盔〔G〕和机关枪〔F〕。”……场面之吵闹喧哗,就如置身赌博娱乐场所之中。

这个时候,班中最惹人讨厌的周天庇同学,沿着教室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环回音体声怪叫,周围向人炫耀手上的“四条A”和“一对B”。他是个臭名远播的自大狂,在班会论坛的投票选举中,屡获“最令人恶心的同学”及“最想把他揍至毁容的同学”这两项殊荣。

我留意班里剩下的人,他们将会成为我中六中七预科班的同学。分数不足的人,在接过成绩表后就会销声匿迹,从此化为我们回忆中的一点尘埃。

几个要好的朋友走了,在大家庆幸的同时,也存在着失落的心情……当然,像周天庇那样大摇大摆地喝采的人,迟早会被校工在男洗手间的血泊里发现。

正如李中兴所说:“我们都是幸存者呢。”

朝校务处进发!办理入学注册手续!

我碰见白羊座──这次我使上全身的勇气,大步大步冲过去,在她未回头望我之前,我已向她先恭喜一声,再打开话匣子:“考得好吗?”

太好了!我终于不再逃避了!

“我中文科有B,还以为会不合格!”白羊座笑了笑。

“哈!我中文科比你好,有一枝A级火箭。”我也笑了笑。

“那你有多少分?”她问。

“十六分。”

“我有二十二分。”

这我就输了给她。

“恭喜你!”我向她伸出手,她也这样做,与我相握数下。

两年前,她不再是我的同桌同学时,我也像这样握过她的手……那一次是离别,这一次是重遇。

“真高兴。我们又是同学了。”我说。

白羊座笑着点头,然后转过身,到校务处递交填妥的表格。

想不到这么简单就和她冰释误会,再加上顺利升上中六的喜事,今天我金榜提名亦情场得意,真高兴,嘴巴早已笑得合不上了,正以最大的圆周率向着上空……

突然,我发现有个女孩正在怔怔地盯着我。

那是种受惊吓的眼神……我赶紧闭上自己的大口。那女孩尴尬地经过我身边,低下头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然后贴近白羊座的身旁。

我想起她了!她叫欧海霖,是白羊座最要好的朋友。我老哥时常训勉我:想收购一间公司,先要控制股权;同样道理,想俘虏一个人,先要收买她的朋友。这次真失策,给了她一个坏印象,回家一定要向老哥请教“爱情兵法”中的秘策。

“开学见!拜拜!”白羊座扯着欧海霖的臂膀一齐走路。

我也向她挥手告别。

在下楼梯之前,那个叫欧海霖的女生转过头,望望我。

我朝她作了个鬼脸──她忍不住,笑了笑。

哈!原来扮傻瓜就可以博取女孩子的好感。

轮到我了,快快递交入学注册表格吧……

好的,开学见!

家人知道消息之后,各有不同的反应:老爹以为我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来骗他请客;老妈听了十分感动,明天决定要到黄大仙神庙捐献。

老哥整晚不高兴,因为我连累他输了不少钱。

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我是个没有希望的白痴。

说真的,我也觉得不多不少有点侥幸,由许多的F进步到许多的D,简直就是由单细胞变形虫进化到人类一般的奇迹……

今晚可以安心睡了!是了,别忘了留个信息通知蓝妹唛一声。

由中午到现在,我一直没有洗过右手,如果要上厕所,就只用左手。右手留着的是与白羊座相握的余温,我要将这份温暖带入梦乡。

相遇。重逢。

弓箭遇上白羊。

接着两年中学生涯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毕生难忘的小雨……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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