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不了的排行榜(7)

琳琅冲我吼出这些话,她的脸已经变得通红,眼泪直往外冒。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也不是,解释也不是,于是我就这么僵着,看琳琅情绪越来越糟,最后她蹲在地上,我听见她喃喃说:“空空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小海,我喜欢小海,真的不比兔子少。以前因为兔子和小海在一起,我忍了,可是现在他们都已经分手了,难道我真的没有权利跟他在一起吗?就因为兔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就一定要退出来成全?为什么,一定是我要委曲求全?”

琳琅说得不错,她有追求她的幸福的权利。但兔子呢,我几乎觉得她和夏禹海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一时间,我突然左右不是人,不管站在哪一边都不对。我只好听琳琅的话,暂时对兔子保密。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这么大,纸永远保不住火,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拆穿。或许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很难堪,甚至撕破脸,但是,就请原谅我此时的软弱无能与逃避,让我享得安宁的片刻。

琳琅跟我解释之后,她又开始在兔子的公司里咆哮“太寂寞了”,每次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抽她两巴掌。这个贱人。

随着时间的流走,我和李岸杨越来越熟,他和我说的话也慢慢多起来。本来在这个公司,我跟他已经算是最熟的人了,况且我这么人见人爱,他愿意跟我走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啦。

但不知道为什么,李岸杨跟佐薇杠上了,李岸杨是设计主管,佐薇画的图都要经他的手,而每次,佐薇画的图李岸杨都找茬说这不好,那不好。佐薇每次好脾气,把图拿回来重新画。后来李岸杨干脆跟兔子说,阮空空能力比佐薇好,佐薇去做文案让阮空空来做设计。

兔子自然没有同意。兔子这个人,欺负爱人,反而对陌生人好。所以我和琳琅成了文案,佐薇成了设计。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论画画功夫,佐薇比我和琳琅都强,我们其实就是没事闲得慌来兔子公司又可以随便撒野又有钱拿,我们何乐不为?

接到白小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一个文案较劲儿,忙的鸡飞狗跳,我不曾想过白小池会给我打电话来,电话响的时候我就没想接,结果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好久,我终于受不了拿出来看是白小池,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我问白小池:“你是找佐薇吧,我把电话给她。”

白小池说:“不,我就是找你,你下来,我在你公司外面等你。”

我有些受宠若惊。这是白小池和佐薇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单独找我,一路上我都在想,白小池会跟我说些什么。到了公司楼下,白小池已经在下面等着。白小池长得真好看,今天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可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衣服,也被他穿的格外好看。他似乎才去剪了头发,额前的刘海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服服帖帖的小平头,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一见我,白小池先跟我道了歉:“阮空空,上次晚会的事不好意思,一直都没有跟你道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应该那么说你,对不起。”

我摆摆手说,故作大气地说:“咱俩谁跟谁啊,多久的事儿了,你还提。”

白小池跟没听见似的,反正他从一看见我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儿,然后他说了更抽风的话,他居然说:“阮空空,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他一抽风我就觉得不自在,只好跟他瞎扯,我说:“多老土的桥段,下面的话就是,可是我们不适合。是吧?”

我笑,但是白小池却没有笑,他一脸严肃地说:“阮空空,我知道你跟李岸杨关系不错,也知道,兔子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受了什么委屈,他们都会站在你这边。可是佐薇是无辜的。”

这下我明白了,白小池是替佐薇打抱不平来了。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来道歉。常常我都在想,我这样是为了什么?是的,白小池说的没有错,兔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真的让兔子不让佐薇做设计,兔子一定立马撤了她,哪怕她是夏禹海的妹妹。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如果撤了她,那伤心的就是白小池,难过的是白小池,白小池难过我就难过,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我不会做,也不想做。

我抬起头问白小池:“白小池,在你心里,我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么?”

白小池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白小池,我没有叫李岸杨对佐薇做什么,也没有叫兔子对佐薇做什么,佐薇现在在公司好好的,况且,你知道兔子对小海……所以兔子对佐薇好都来不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小池打断:“好好的她做的设计图为什么老是不能用?好好的佐薇回来老是跟我哭?”

他着急了,因为佐薇的设计图不能用,因为佐薇哭。他心急如焚,所以来找我。在他误会我,让我难过让我伤心的时候,他没有来道歉,在他在KTV的包房里大声说“非常配”让我夺门而出的时候,他没有来道歉。但只要佐薇一点点眼泪,他便来了。他低声跟我道歉,他细细跟我解释,他不为别人,只为佐薇。这就是白小池,他从来都只是白小池,佐薇的白小池,不曾改变。

但是,我真的很想问他,在他心里,除了佐薇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佐薇是公主,佐薇是他心里最重,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我们就不会心痛不会难过不会哭吗?

但是,我最终什么都没有问,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毫无意义。我告诉白小池,以后佐薇的设计图真的好,就一定会用,然后便上了楼。

我把自己塞进电梯里,从一楼坐到十八楼,又从十八楼坐下来。从始至终,我都蹲在电梯的角落里,不同的人站在我身边,没有人问我,这座城市大都冷漠,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又怎会关心?其实,真的不是白小池的错。

可是,我又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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