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有些吱唔,毕竟我和李岸杨还交情尚浅,不提到钱,一切都好说话,但一提到钱,就是件伤感情的事。
“说啊?”李岸杨对我的吱唔置若罔闻。
“你能不能借我五千块?”我说完这句话,吁了口气,等待他的回答。
“五千块,丰胸够了吗?”
“喂!”这人真是……
“卡号给我,我直接在网上转给你,我这会儿没空。”李岸杨说。
“我朋友的妈妈生病了,要去医院挂号。”我一边解释一边把卡从钱包里找出来,然后把号码告诉李岸杨。挂电话的时候,我对李岸杨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听见他回了一句没关系,不知道为什么,很自然就可以与他那张脸挂钩,很自然就想到他微微弯唇的样子。
过了十几分钟,我收到了短信提示,钱已经到了。我去银行取了钱,然后打车去医院。我在车上给李岸杨打电话,告诉他钱已经收到了,本来以为他不会说什么,谁知他突然问我:“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开玩笑说:“除了以身相许,你随便说要我怎么报答你我都答应!”
“你别说,除了以身相许,我还真没看上其他报答方法。”李岸杨幽幽的声音,没有起伏急缓。
“喂!”我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顾不上跟多想了,车已经到了医院,我急忙下车跑了进去。其实夏禹海跟我借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不然他不会跟我开口。
夏禹海坐在医院外面的椅子上,以前老被我说比女孩子还白的脸现在成了黑黢黢的一团破抹布。见我来了抬起头来,眼睛空洞得好像已经没有灵魂一般。我想,如果兔子看见夏禹海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得要死的。
夏伯母是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割掉阑尾。对以前的夏家来说,这五千块,不过是他们买一件衣服的钱,现在,竟然连这五千块,夏禹海都要靠借来。谁能说,这不伤感不令人难过呢?
“钱我会尽快还给你。”夏禹海接过钱,依旧是一副寡淡的模样。
“先别说这些,去给伯母把住院费交了吧。”我说。
医生收到钱,就立马开始给夏伯母做手术,有时候,我真的很恨这些医生,打着救死扶伤的旗号,却又在得不到钱的时候死活不肯医治病人。
我和夏禹海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等,气氛有些尴尬,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时间倒退两年,我和夏禹海一定有聊不完的天。可现在,我们就这样坐着,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近,还好吧?”自从夏禹海从那边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点点头,又问他:“你还在那里工作吗?”
“不然呢,像我这样的人,还能做什么其他的工作吗?”夏禹海把头放在椅子上看着医院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知道,这一刻夏禹海是难过的。以前每次夏禹海和兔子吵架了他都会来找我聊天,每次聊天他都不看我只看天花板,后来我便知道,夏禹海一看天花板就是他难过了。
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好让他不那么难过。不过两年,我再也不是他的知心好友,这是我的悲哀,还是他的难过?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夏禹海叫我不要告诉兔子他妈妈生病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兔子却从李岸杨那里知道了今天有人跟我借钱的事,然后聪明如兔子掐指一算,就得出能问我借钱的人只有夏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