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确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但只要我们彼此不松开,便是任任何利器也离间不了的坚不可摧。
兔子如期回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机场接她。两年不见,兔子好像在威尼斯陶冶得个子高了一点,眼睛大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总之就是更漂亮了一点,洋气了一点。
我和琳琅都把拍着兔子的马屁,拍的连我都觉得太假了。谁也没有敢告诉兔子夏伯父去世了的事情。我们知道兔子这个人,即便别人再怎么伤她,她也傻傻地忘不了别人对她的一点好,更何况夏禹海对她好了十八年,只伤过她一次。尽管那一次对兔子来说,已经足以颠覆她对爱情的信仰。
但我们知道如果兔子知道夏禹海的父亲去世,她一定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要难过。我和琳琅都觉得能瞒一天就是一天吧。
兔子的爸爸叫司机开车来接我们,白小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们三个女生坐在后面,我和琳琅不停地说话,兔子也笑得很开心。可当我从后视镜上瞟见白小池一脸严肃的脸之后我就知道,这小子要拆我们的桥了。
果然他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后问我和琳琅:“你们觉得你们这样有意思吗,兔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你们这样瞒着,她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告诉她。”
兔子一脸迷茫,傻不拉叽地问:“啥事啊?”
琳琅一边骂白小池一边对兔子说:“没事,别听那混蛋瞎扯,我跟你说他陷入爱河之后整个人就变成了神经病,你别理他。两年不见,他被妖精蛊惑成精了。”
后视镜里的白小池依旧严肃,他不打算反驳琳琅的话,也似乎不想再说什么。可是兔子却察觉了不对,她拉着我的手,很认真地问我:“空空,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兔子那么认真的问我,而且我确实从来不会骗兔子,我说什么她都信,就像她说什么我都信一样。可是,我真的觉得难以启齿。我要怎么告诉她呢,告诉她她喜欢的人如今变了一个人,离我们越来越远,且饱受折磨,又失去父亲。
我要怎么告诉她这一切呢。她一定会恨自己,在他危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一定会怨恨自己的任性和不够忍让宽容。她是兔子,我那么善良的兔子。我怎么忍心伤害她。
兔子想了想,正色问我:“是不是和夏禹海有关?”我点了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然后兔子就怒了,非常生气地骂我:“你妈阮空空你哭个毛啊哭,你他妈的别跟夏禹海死了似的,你妈这也太言情了吧,老子可不信。”
然后我听见了琳琅的声音:“夏禹海没事,夏伯父去世了。”
琳琅的声音很低,兔子听了僵了一下,然后就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靠在车上,她睁着眼睛,显得很空洞。我抱了抱她,我说:“兔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兔子却不哭,只是盯着车顶,一句话也不说。
兔子一直把夏禹海的爸爸当成自己的爸爸,兔子的爸爸和夏禹海的爸爸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本来兔子和夏禹海早恋这档子事放在哪个家庭里都是得不到认可的,但放在兔子家里,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兔子的爸妈都认定了夏禹海这个女婿了,夏伯母也对兔子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就在两家人都商量着等两个孩子高考完就给两个孩子办个订婚宴什么的的时候,夏禹海劈腿了。这事儿震惊了我和琳琅的同时也震惊了兔子的爸爸妈妈,接着,便是夏禹海家举家搬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