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之朝晨(4)

当天晚上,平家在寝殿的南厢摆设酒宴,一家上下全被临时召集过来。

雪早已停歇,但周遭稀疏的积雪和铅色天空中重重的云堆,仍饶有立时降雪之势。

厢房中,木质圆火盆里的火炽烈燃烧着,纸烛[1]的光焰也比平日亮上好几倍,看来今晚主人显然要办上一场盛宴。

大家聚集后,忠盛并未特别致辞,只说:

“今年年初蒙圣恩擢升为殿上人,却因公务繁忙,未能与各位饮酒庆祝。年关将近,大伙儿就算再忙,不如就趁此机会赏雪、说笑、开开心吧!”

忠盛一如往常,亲切地周旋在自家人与家臣间话家常。今晚,大伙儿决定不分上下尊卑,痛快畅饮一番。

席间,有家臣低声暗示:

“老爷,今晚少爷们那边很热闹呢!”

那是在要求说明吧!忠盛闻言,用一只手拍着脖子,高兴地说:

“今年,我又多了一样宝物,共有五个儿子了。该怎么形容呢?总之,可说是幸福之至啊!来,我按顺序给各位介绍一下。”

忠盛大声说着,手指向上座。

“首先是清盛。今年十五岁,受封从五位上、兵卫府左佐。如各位所知,他是个好动而不爱读书的孩子,不过,在我这个父亲的眼中,他可是胆识俱备的男子汉呢!”

被点到名,清盛遂起身向众人行礼,不过谁都看得出他带着些许别扭。

[1] 古代的照明用具,长一尺五寸,径三分的松木条,上端用炭火烧焦,涂油,点火用,下端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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