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现在这么困难还请人喝茶?”
桑川满不在乎地回道:“那有什么关系,钱是什么,钱就是他妈的一张纸。”
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只好说:“要不,你先进去,我回家给你去拿?”
桑川斜了我一眼:“你可不要放我飞机啊!”
我鼓着气说:“怎么会呢!”回到家里,我先数出七百块钱来,放在茶几上,准备等一下拿给桑川,然后到洗手间冲凉。在洗澡时,我眼前不时想起以前爸爸带我到桑大爷家过年的情形。桑大爷和桑大娘是两个多么要强的人啊,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孩子。这个桑川,小时候在学校就不好好学习,打架斗殴,参加工作以后又不珍惜那么一份好工作。在鹏城,我目前的首要就是得生存下去,也许到了关键时刻,这七百块钱就能让我不至于挨饿。但如果不给他,以后我怎么面对桑大爷?怎么面对我爸爸?我想了想,又拿了一百五十块放在另外一个口袋里。
到了凤凰楼,我看见桑川正和两个广东女人高谈阔论。见我到了,就向他们介绍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李晓天。”
我很反感桑川总说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但又不好当面揭穿他,就点头向两个女人问好。
那两个女人喝菊花茶,桑川喝啤酒,我本来不想喝,但碍于面子,还是倒了杯啤酒。其中一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的女人应该就是和桑川通电话的人,当着我的面就和桑川卿卿我我,很叫人身上起鸡皮疙瘩。桑川和我介绍,那面色黝黑的女人叫阿群,另外一个白净一点稍有姿色的叫阿玲,是香港人。
喝了一会儿,桑川就开始吹嘘他在老家如何如何有本事,阿群和阿玲带着十分崇拜的眼光看着他。我心里不由得好笑,他有本事?用我们同学的话说,那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桑川得意之际,指着我对两个女人说:“你看我这同学啊,就是离了婚背着离婚证来的鹏城。”我咳了一声,意思是让桑川不要在人家面前说这些。桑川放肆地大笑:“哈哈,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我跟你说吧,你看阿玲怎么样,你俩交个朋友吧。”
我感到脸上一热,赶紧低下头,桑川接着说:“晓天,我跟你说吧,阿玲可是富婆呢!老公在坪山开厂,人家在东三村有两栋五层楼房收租,你要是跟人家阿玲做朋友,就吃香的喝辣的吧!还去上什么班,一个月赚那么一点钱啊。”
这桑川都胡说八道什么,我简直受不了。叫我和一个有夫之妇搞不正当关系,还不用工作?我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便从口袋里拿出那七百块钱递给桑川说:“这是我上次借你的钱,不好意思用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还你。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向那两个女人打个招呼马上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刚打开家门,我惊讶地发现,清典在我平时睡觉的房间甜甜地睡着。
我记得清典在借我房子住的时候,曾经跟我说得很明白:我不能住在主人房,因为她要经常来休息一下。可今天她怎么睡到我床上了呢?清典除了拥有不错的脸孔,更有一副傲人的身材:坚挺的乳房,纤细的腰身被鼓实的臀部衬托着,睡梦中令人一望即有一股冲动。我心里暗暗盘算,贸然进屋的话怕把她给吓坏了,想来想去,我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橱柜里,然后蹑手蹑脚地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清典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回头一看,清典正从床上坐起来,抚着头发说,“我怎么睡着了?我来看看我爸爸那些花,见你不在就想休息一下,主人房那边靠马路太吵,我就在你这边躺一下,谁知道就睡着了,没吓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