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劝我不要吃亏的那位老人进院子打圆场说:“这位先生,大家都是朋友,不要为一点小事搞得不愉快嘛。”
我说:“老人家,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您是看到的,我没办法,是他们逼我出手的,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说着我用手一指叶金根。
老人用潮州话和叶金根又说起来,我看脚下的马列余不再反抗,就拉他起来叫他蹲在墙角。正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警笛声,没多久一个穿便衣的彪形大汉带着两个警察走进来。让我逼到墙角的马列余眼睛一亮,立刻带着哭腔喊道:“林队长,你可要救救我啊,这个东北佬打我。”
那林队长根本不看马列余一眼,直接走到我的面前问:“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我说:“是的。”
他又问:“怎么回事?”
从他的口音我听得出他应该不是潮州人,便简单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他听了以后没说什么,转过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马列余,对他说:“小马,他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烂仔从口袋里拿出烟给几个警察点上,用潮州话叽里咕噜地说起来,我听不懂,但明显看出林队长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马列余说完以后,林队长又问叶金根:“叶老板,你说说情况。”叶金根立刻像见了祖宗一样哭天抢地地说起来。我知道这个姓林的警察不会对我不利,借这个机会找了盆水洗了洗脸,这一洗我才发现,我照自己头上砸的那一瓶子其实把自己的头也砸破了,不过还好没流多少血,现在已经干了。
我把自己洗干净以后,叶金根正好说完。林队长又叫同行的两个警察询问了院外看热闹的一些人,包括那个老人。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情况后,林队长把叶金根叫过来,对他说:“叶老板,你平时在整个村里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这么不晓事理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大老远从鹏城跑来找你要钱,你不给,还叫人来打架,太不地道了吧?”说着,他又转向马列余,“你更不地道,不问青红皂白就帮人打架,人家放了你,你还暗下黑手,我都替你丢脸。”
接下来他用手一指我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这是我鹏城老大的人,谁要是敢再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对他不客气。”
我大吃一惊,这林队长说话怎么这么样子,不像个警察,倒跟黑社会似的。
就听林队长对叶金根和马列余又说:“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你们准备怎么办啊?不给个说法,我是要带你们回去调查的!”
叶金根忙点头说:“我一定给林队一个交代,抓紧时间筹钱,这几天我一定把林队的人招待好!吃住我全包了。”
马列余也彻底没脾气了,央求着说:“林队,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这么着,中午我摆和头酒,林队你和你的两位兄弟,还有这位鹏城老大务必赏光啊。”
林队长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我说:“兄弟,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我忙说:“满意满意,不过,和头酒就免了。”
林队长说:“免什么免?马列余,你今天的酒一定要有场面,村里的头面人物必须全到,少一个都不行!”
马列余赔着笑:“一定一定。”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血迹还在,看起来很滑稽。
叶金根和马列余灰溜溜地走了,林队长和两个同事这才拉着我坐在院子里喝茶。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功夫茶,每个人每次只能喝一小盅,而且那茶苦得不行,叫我这个从小只能偶尔喝一点茉莉花茶的北方人实在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