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篇逍遙遊第一(20)

然名者粗法,不異枇糠;鎰者世事,何殊塵垢。既而矯餡佞妄,將彼塵垢鍛鑄為堯,用此枇糠涎值作舜。豈知妙體胡可言耶。是以誰肯以物為事者也。

宋人資章甫而適諸越,越人斷髮文身,無所用之。

〔疏〕此起譬也。資,貨也。越國逼近江湖,斷髮文身,以避蛟龍之難也。章甫,冠名也。故孔子生於魯,衣縫掖;長於宋,冠章甫。而宋實微子之裔,越乃太伯之苗,二國貿遷往來,乃以章甫為貨。且章甫本充首飾,爻須雲變承冠,越人斷髮文身,資貨便成元用。亦如榮華本猶滯著,富貴起自驕矜。堯既體道洞忘,故能元用天下。故《郭註》云,夫堯之元所用天下為,亦猶越人元所用章甫耳。

堯治天下之民,平海內之政,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陽,官然喪其天下焉。

〔註〕夫堯之元用天下為,亦猶越人之元所用章甫耳。然遺天下者,固天下之所宗。天下雖宗堯,而堯未嘗有天下也,故盲然喪之,而嘗遊心於絕冥之境,雖寄坐萬物之上而未始不逍遙也。四子者蓋寄言,以明堯之不一於堯耳。夫堯實冥矣,其迸則堯也。自進觀冥,內外異域,未足怪也。世徒見澆之為堯,豈識其冥哉。'故將求四子於海外而據堯於所見,因謂與物同波者,失其所以逍遙也。然未知至遠之述順者更近,而至高之所會者反下也。若乃厲然以獨高為至而不夷乎俗累,斯山谷之士,非元待者也,奚足以語至極而遊元窮哉。

〔疏〕治,言緝理;政言風教。此合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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