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用之用,自有大用,就看你怎么看、怎么用。现代的环保观念讲,没有所谓的废物,只有放错了地方的宝贝。大葫芦不能用来装水,但可以做为“腰舟”(庄子的这一发现,算得上发明了史上最早最酷的游泳圈了)。《水浒传》里的军师吴用,外号“智多星”。一方面是智慧谋略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一方面他的名字就叫“吴用”(无用)。
(二)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是本篇第一部分的结语,但要读完全篇你才会发现它是整篇《逍遥游》的文眼。而不是冯友兰先生所说的,这几句话和下文的几段小故事没有关联。冯的这一看法应是没读懂庄子所致。
“尧让位许由被拒”的故事,是用以阐明“圣人无名”。无名有两层含义,一是不追求名位,二是有名有位而不自居。“我犹尸之”,注意这个“尸”字,代表傀儡、木偶。在内七篇的最后一篇《应帝王》里,庄子又说了一句:“无为名尸。”到那里我们还会展开来讲。
“肩吾问于连叔”一段,主要是说明“神人无功”。无功也有两层含义,一是不追求功业,二是建功立业后不居功自得。藐姑射山上的神人能“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五谷丰登无灾害,但他们根本不肯“以天下为事”、“以物为事”。连带受他们故事感染的尧也会“窅然丧其天下焉”,忘了天下,忘了自己的治理天下之功。这在《应帝王》篇里,呼应“神人无功”的,则是:“无为谋府,无为事任。”
庄子与惠施斗嘴,讲了大瓠、大樗两个故事,这是在讲“至人无己”。无己,主要就是忘却自我成见,顺应自然,也就是佛家所云放下“我执”。“至人无己”,大致对应《应帝王》篇里的“无为知主”。
(三)无何有之乡,就是乌有之乡。“逍遥乎寝卧其下”,中国人看到这几个字,往往会想到一个人:陈抟老祖。
陈抟字图南,号扶摇子。“图南”、“扶摇”,二语均出自《庄子》本篇。“高枕终南万虑空,睡仙常卧白云中。”虽然世人认为彭祖年高八百岁,够长寿的了。但在传说中陈抟是一睡一千年。据说他老人家睡醒了一问:“我那个老朋友彭祖呢?”“已经死掉了。”“短命鬼,才活了八百岁就死了。”话音刚落,只见陈抟老祖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