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成熟的秋天——文章 女儿,就这样来到我身边(2)

杨澜:你怎么可以出差呢?

文章:我女儿是9月20日出生的,但是她的预产期是10月8日。

李艾:正常。

文章:对,正常。但是太太选择说要剖腹产,那我们就选了一个日子,就是9月29日。我9月19日要出差,临时的一个活动要出差,但我9月20日就回来。太太还是早上把我从家里一直送到浦东机场,然后我在浦东机场上了飞机,去了沈阳。头一天晚上还是那种,突然间觉得可以睡一个踏实觉了,不用晚上紧张地说,突然间坐起来看我太太有没有什么问题。我说我一个人睡,那我就放松睡吧。睡睡睡,结果就是放松不了,老是会醒。

杨澜:预感吗?

文章:就老会醒。然后因为,我的手机呢,这个牌子的手机是,要是振动,你插上充电器,它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就在我的床头。但是,我就一会儿醒了看,一会儿醒了看。突然间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大概早上7点多,8点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然后我一起就看电话在亮。然后我一接电话,我一看是她,她跟我说,喂,我在医院。我说你跑医院干嘛?要生了?我说你别逗了,我还睡觉呢。她说谁跟你逗了,你听。就旁边有医生那个胎心监护。我说你真在医院?她说对啊,我骗你干嘛,我马上要生了。我说你先挂,我想想。

李艾:天呐,要想什么呀你?真的。

杨澜:马上下一班飞机回去啊?

文章:那得让我想想。

杨澜:你想什么呀?

文章:没有,就是我说让我想想。我就挂了,挂了之后她电话又来了。她说你干吗挂我电话?我说你让我想会儿,我现在要做几件事。第一我要跟主办方说这个活动我参加不了了,我要赶快回去,我现在得改机票。第二个不会是在骗我吧?因为她之前老骗我。睡觉的时候,比如说早上五六点钟的时候她说,老公不行了,老公,我要不行了。我说,快走,去医院。完了她就睡着了。所以,你经历过“狼来了”以后呢,你就会觉得犹豫。

李艾:那是你女儿,你不能用“狼来了”来比喻。

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对,然后就是,我说赶快改啊。活动方也特别地支持。本来是一个小时的事情,最后压缩到8分钟。然后赶快上台,下台,走,坐飞机就走。那天9月20日,上海下大雨。我马上电话遥控,我让我爸妈从西安飞到上海,然后又让我的朋友,我公司的人,助手飞上海,全部飞上海。

杨澜:他们去有什么用啊?你后来是什么时候到的?

文章:是啊,我傻啊,我就以为大家去能帮上忙嘛。我女儿是中午12点59分降生的。那个时候我才在去机场的路上,然后改了机票,改最早的一班飞机。但是当时上海航空管制,就是下不来。我是7点多到的上海,我上来之后,一路奔跑,就到医院。

杨澜:是慢动作吗?这个时候的音乐是什么样的音乐呢?

文章:不是,因为我进去之前,我就有电话遥控,我公司的所有人都拿着DV在拍我,好几台机器在拍我。就站在那儿拍,就等待我冲进来那一刻。我冲进来,旁边一看,你们都在,我就往楼上跑,冲进去,完了以后灯也是关着的。她当时也插着很多的监护仪器,就冒虚汗,但我一进去,首先看她肚子没了。

杨澜:那不叫肚子没了,就是肚子瘪了。

文章:对,肚子下去了。也不敢开灯,轻轻地把旁边的一个灯打开,然后就看我女儿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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