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贾芍紧了紧拳头,眼神瞪大,闪亮亮的。回首发现门边拥挤成一团的小护士,还有那个脸粘在门上半晌拔出来的可怜女人,忽然露出一个极其潇洒暧昧的微笑,手指在唇上亲吻抛向甄朗,“今天晚上,你洗干净屁股等我。”
集体倒抽气的声音响彻房间门口,甄朗唇边笑容不变,“对了,你今天的声音很性感,叫起来应该很不错。”
倒抽气的声音再一次浓重回响,贾芍冲着小女人群飞吻而过,骚包的抛着媚眼,一日的郁闷在此刻得到了彻底的舒缓。
贾芍右手勾着一提啤酒和各种大包小包零食背上扛着一个大包,钥匙圈在左手食指绕着转,哼着不着边际的小调,一路得瑟的走着。
高档小区就是好,比她住的那个破破烂烂地方层次上了不止一档,没有半夜鸡猫子鬼喊的嚎声,没有打狗骂鸡的嘶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灯光明亮不刺眼,晕白着鹅卵石的小路。
来之前她特地往停车场溜达了一圈,在固定的停车位没看到那个家伙的车,这才开开心心的蹦上了电梯。
想也想不到,甄朗那个当年做小生意的爸爸居然一路狂飙,身价膨胀之快堪比中国飞速爬升的房价。才有了今日他们两人,一个住高档小区,一个住贫民窟的鲜明对比。
不过,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自打两个人同一班小学、初中、高中比拼下来,孽缘让他们居然混进了同一所大学,又很不幸的同时不乐意回家,在这千里之外的城市里打拼,当年为了彼此照应,甄爸爸买下这套房子,说是两个人一起住,互相照顾着,也算是让大人放心。
电梯数字一路上升,贾芍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望天翻白眼。
认识那个家伙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就没有过一句好话,为什么四个大人还让他们互相照应?也不怕两个人相处不到三天,不是一个被气炸肺,一个被揍成面饼?
二十多年,都没能让四个人认清形式?更何况,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就算不是相看两相厌,他们也不觉得应该有男女之防吗?
二十多年,她纯洁的儿童时代,羞涩的少女时期,朦胧的青春年华,所有的记忆中,都有一个煞风景的身影在脑海中飘过,飘过,飘过,鬼魅般的纠缠她。
她不就是亲过他一口么,不就是捏过他一下么,有必要这么不死不休的跟随她么?
她讨厌他,鄙视他,痛恨他,每当心情不爽的时候只要想到他的脸,就想一路飚到对面的楼上狠揍他一顿出气,独独不敢在自己爸妈和甄家伯父伯母面前发狂。
想起那个抄起锅铲敢在楼道外家属区里奔袭两公里绕十个圈都不放过她的娘,贾芍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感到后脖颈一阵冰凉。
但论起制敌上策,不动半点武力者,还是要属甄朗他妈。据说甄妈妈先天心脏不好,生甄朗的时候差点赌上一条命,甄家上下简直将她将国宝一样供奉着。就连甄朗这个职业,都是在老头命令之下努力成就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照顾国宝的身体。
这样娇弱的身体,是不能有大的悸动大的惊吓的。贾芍宁可被自己的娘打到屁股开花,也不敢惹甄妈妈半点生气伤心。
偏偏甄妈妈那眼泪水,就象是眼眶里塞了两团海绵,只要揉揉就能成串的往下淌,打她小起就认命谁要是惹了甄妈妈难过,绝对是三个大人轮番的武力修理,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扣除零花钱,取消任何参与娱乐活动的机会。
小时候的悲惨经历,导致她和甄朗再不对盘,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谁也不肯先提出要对方离自己远点,这个坏人谁也不愿当,于是就有了现在这般奇怪的相处模式。
贾芍掏出许久不用的钥匙拧了拧,看看满手的东西,毫不犹豫的选择一脚踹上门,光洁的大门板上顿时印上一个大鞋印子。
反腿利落的勾上门,望望面前干净的地板,她甩下鞋子,光着脚丫窜进厨房,果然不出她所料,冰箱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她最爱的啤酒。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多少还是了解那个家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