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林夕就没去学校,听说是嗓子发炎直接导致高烧,只好请假在医院里打针。我身后的这张座位算是彻底空下来了。
“杨林夕居然又病了,还真是怪啊。”薛云轩看着空位感叹的说。
我心虚的别过了头,仔细想想杨林夕嗓子发炎这件事毕竟是我自己不对,思前想后我最后还是决定要去看望一下他。
放学后,我到医院看望正在打点滴的杨林夕时,他看到是我,就冲我没好气的白眼乱翻:“我说大姐,不就是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日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找我麻烦。”
本来心存的一点愧疚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没了,我不客气的扔下课上为他细致抄好的笔记:“明明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烦,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让我退文学社?”
“只不过是一个社团而已,就能那么难为你么?”杨林夕那烧红的脸上露出了“悲愤”般的表情:“这样吧,你就参加校刊的征文活动,能给文学社得奖回来的话,我二话不说的直接送你进气象社。”
这样的条件,算是个交换么?我不由得缓和了表情,怀疑的看着他。
“别这种眼神看着我啦!”杨林夕笑道,伸出小指头:“难道还要拉钩做誓约么?”
我伸到一半的手立马缩了回去,正气凛然:“男女授受不亲。”
说起来我并没觉得这是句多么好笑的话,却让那位伟大的杨林夕同学笑的打滚几乎扭断正嵌在他苍白手背里的针。
“噗哈哈哈,还真有趣,咳咳咳……”他边笑边喘,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屋里一时难得的寂静,很久之后,我听到他仿佛叹息着似的:
“也罢,人家说做好事的人就会有好报的,你的事情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那个时候的我只顾瞪着眼看忽然之间显得颓废而虚弱的杨林夕,却始终忘了问他说的帮忙是什么,也没有过多的去深究他那句,显然不应该是他这种年龄的人应该说出来的话里面的深层次含义。
“做朋友吧。”夕阳光晕之中,那名身形羸弱的少年最后如此对我微笑着说。 之后的几天过的迅速而悄然,每天上课,布置下繁重的作业,文学社在社长缺席的情况下成了各人习作展览大会,气象社的活动依旧在进行着。
“零级炊烟直冲天,一级轻烟随风偏,二级清风抚脸面,三级叶动红旗展……”现在基本随处都能听到女生们哼着这观察风级的口诀。
总觉得,自从开设了气象社,薛云轩就好像离我越来越遥远了,能够和他聊天的时间渐渐变少, 心里只顾着怨怼,繁忙的课业中我几乎忘掉了杨林夕那天偶然显露出来的脆弱神情,和他口中说出的“帮忙”。 最近的天总是阴沉的很快,放学后我骑着车走在回去的路上,不料很快就下起了豆大的雨点,我抬头看看灰色的天幕,加快了骑车的速度。
等到进了店门我浑身已经淋得湿透,此时,饭店里的人更多了起来,看样子不少是被雨堵在路上而准备在这里吃饭的,我还来不及找毛巾擦干,屋里就已经传出了继父的怒吼。
“最近怎么回事!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想累死老子是不是!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供你学费,你就只知道放学后出去逍遥着胡逛!”
“对不起,爸爸,马上就好。”我忍耐的说,胡乱抖抖衣服上的水渍,急忙跑去帮着上菜,等到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寒风吹到半干了。
有一种悲哀静悄悄的从心头流过,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门口的喧闹,又是客人来了,就急忙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