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朋友的下场(4)

庆娣眼角余光瞥见他们这一番做作,猜到又在谋划什么隐秘事,搓搓福头脑袋,说:“走了,我们先上去。”

姜尚尧待她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这才面色郑重地问严关:“还顺利?没人看见吧?”

“他出来后在对面车站等车,我喊歪棍开了部大卡从门口经过,错车时挡住门岗视线,绝对保险。”

姜尚尧拍拍严关肩膀,“漂亮。”

刘大磊不待他发问,自己先汇报,“人在老矿坑里丢着,现在去看看?”

姜尚尧望向二楼,自己住的那套屋子已经亮了灯,他心头莫名一紧,率先踏上台阶走进办公室,边走边交代:“夜里过去,你们先招呼好客人。”

“那还用说?”刘大磊笑得挤眉弄眼的,和严关转身离开。

老凌拿了姜尚尧和自己的杯子泡好新茶,顺手将办公室门关上。姜尚尧掏出烟,递给老凌一支,直接切入正题问:“本来就老相,再愁眉苦脸的,怎么讨老婆?说吧,什么大事?”

老凌不由苦笑,“姜哥,我这是为你犯愁,你倒打趣我。下午去乡里缴管理费,乡委会确定今年要提高管理费用,幅度还不小。神情和说话语气都不大妥当,我琢磨了下,晚上跑去老乡长家喝了顿酒,顺便探探口风……”

他猛吸了一口烟,见姜尚尧端坐着,神态倒是镇静,叹口气,继续说:“听老乡长的意思,和姜哥你猜测的差不多。说是市里明令今年严抓小煤矿的安全问题,响应省里的决策,另外点名批评了望南乡。姜哥,我看,这是冲着我们来的。”

姜尚尧点点头,淡然问:“老乡长还有什么说的?”

老凌神色渐平静,仔细回想了一下,“除了最近可能会有检查组下来,其他没什么了。”

室内陷入沉寂,香烟燃至指节姜尚尧才醒过神来。他将烟蒂碾熄,用力之大俨若按的不是烟灰缸,而是魏怀源瘦削的脸。“明天你通知其他两个矿长,加强安全管理。至于检查组,来了之后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其他的事情你别管,一切照常。”

老凌闻言一愕,“二井道继续?”

开年之后就筹备开挖二井道,跑地矿局勘察院,采购设备……一应事务权责都交给老凌。老凌之前心中惴惴,周村矿场不光是姜尚尧的老本,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如果被一道行政指令强行关闭,万事皆休。可是见姜尚尧一派镇定自若的样子,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继续。定了五月开挖,七月产煤。这个计划不能变。”魏怀源的谋划是意料中事,上头的关系不好走,但是以魏怀源的能耐和手段,假借整改之名偷偷在整改名单上给他添一笔,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魏怀源能掐他七寸,他也同样可以釜底抽薪。姜尚尧想起元宵前后的数次原州之行,所有人以为他上原州是为了聂二的大儿子,却无人知晓他其实由翟智牵头,与傅可为的秘书私下里几次会晤。

能源集团在闻山建立一个煤化工基地的意向已确立,这对闻山来说可以算是重大利好。于公,代表闻山以能源为主的经济结构将往工业倾斜,在省内的地位更为重要;于私,闻山不少老企业,所处位置大多在市区,只地皮一项可操作性已极强。

国企改革一旦牵涉到国资问题就变得极其敏感复杂,消息传出,无数人闻风而动,但是傅可为确实原则性很强,大方向也抓得很稳,碰壁而归的人不少。几番试探接触,姜尚尧也不过大致了解对方的整改态度和方向而已。

像闻山炼焦厂这种大型企业,股权结构,债权清理,注资形式,人员分流……无一不是让人焦头烂额的问题,姜尚尧越深入了解越觉出知识的贫乏。审慎评估风险,他决定向老凌透露一二。“元宵我上原州,和省能源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见过几次面……”

回到宿舍,庆娣半躺在床上,支着胳膊看书,福头趴在床前的地垫上打盹,见他进来,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

“还不睡?明天还要上班。”姜尚尧脱了外套,走近前亲亲她的脸颊,“嘴巴冷,帮我焐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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