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爱,一次足矣生死(3)

“庆娣。”他伸手过来,重重地握上她的。庆娣迟疑了一秒,用力地回握。

“只求再有十年,还会有这样的夜晚,看同一个月亮。那时候,希望你有心情,能为我唱一首歌。”

他表情郑重,眼神专注,在听见她最后那句话时,笑意一丝丝潜入眼底,认真地说:“好。一定。”

第二天早上黑子讪讪的,酒醉三分醒,说过什么话流了多少泪,多少还记得些。

姜尚尧揽住他的肩膀,“行了,黑子,不解释。酒后吐真言,我心里头明白你是兄弟。”

黑子不再说话,回揽着姜尚尧的肩膀。兄弟俩并肩站在工地外,眺望一片热火朝天。

去南村接了庆娣上车,庆娣问:“你们吃过早饭没有?”说着把手上的袋子递给姜尚尧,“我舅妈做的黄米油糕。”

黑子抓抓头上板寸,不好意思地说:“昨晚上你做的那锅面今早被我们吃光了。”

庆娣打趣他,“黑子哥,我还以为你早饭也是酒呢。”

三人笑着往闻山而去,路上庆娣倚着车窗犯迷糊。黑子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小声问:“昨晚上你俩干啥去了?我记得你可是天亮了才回来。”

他笑得色迷迷的,姜尚尧没好气,把黑子的脸拨向马路,说:“看完日出回来的。怎么?你以为都和你一样,酒色财气,样样俱全?”

黑子想说什么,看见庆娣脑袋撞上车窗突然惊醒了过来,只能闭上嘴巴。

过了不久,姜尚尧喊停车。黑子靠了边,纳闷地问:“怎么了?”

却见姜尚尧下了车,开了后门坐上去,挨着睡着了的庆娣,把她的头轻轻覆上自己肩膀。

黑子嘴巴张得老大,也不管姜尚尧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开车,扭过半个身子问:“这是当我司机来着?”

姜尚尧怕吵醒了庆娣,不说话只是怒瞪他。黑子没奈何,回瞪一眼转回身去。

车驶上高速路,黑子突然高兴起来,滔滔不绝地描绘梦想,“昨晚上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上去,当我放屁就是了。雁子是好姑娘,庆娣也是。再怎么,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赶快赚了钱,买个好房子,结婚生娃。最好我也抓紧了,我俩一起摆酒席,一起生孩子,要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还能凑一对。”

姜尚尧本是笑吟吟的,可黑子后半截的话越琢磨越不是味道,一抬眼再见着后视镜里黑子一张黑糊糊的大脸盘,倒胃口之余冷汗淋淋。“你会说人话吗?”他抬脚想踹过去。

靠着他半身的庆娣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已经到了?” 一个半桶水,一个完全抓瞎,两人在闻山新开的电脑城里从一楼逛到三楼,相顾一笑,默契地返回一楼,找了家专卖店。

坐车回程时,庆娣几次想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都被阻止了,最后姜尚尧塞给她装键盘的盒子,说:“你负责拿好这个。”

庆娣只好作罢。

车到冶南,庆娣四处张望,想找辆电动三轮回望南乡,姜尚尧在耳边说:“你自己先出去外面马路,找车等着,我马上就来。直走,别回头。”

庆娣心下疑惑,往他之前视线所及的位置瞟了眼,只见另外一部也是闻山发来的长途公汽上下来五六个男人,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街上的流氓混子。

她突然想起老童家羊肉馆里,徐老三说的那句话:“大麻袋一套,尸体丢到哪儿都没人知道。”暮春天暖,她凭空出了一身冷汗。

“你当心。”她接过他手上装机子的纸箱,头也不回往前走。

平常热闹非常的冶南镇今天竟是一辆空车也没有,庆娣站在路口伸长了脖子挨个瞅过去,最后咬牙喊停了一辆两厢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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