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听说是北燕国送来的礼物,是北燕国最有名的醉龙茶,相传五百年前有一飞升的仙人在北燕国的南面迷雾深林中撒下的茶种,算是飞升前留给后人的一点庇佑。那茶说来也奇怪,不管通过什么方法将其移植到别的地方都会死掉,唯独在迷雾森林中才能生长,而且三年一熟,熟的时候又只能采摘那尖角的嫩芽制茶。
因此这醉龙茶也就成了北燕国的特产天下的珍贵之物,据说宴池国的皇宫里也绝对不会超过八盒。
今日太子妃头一次敬茶,皇后才特意命人沏了这醉龙茶。
依叶恭敬的跪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接过老宫女手中奉着的醉龙茶,高举过头顶,道:“儿臣给父皇敬茶,给母后敬茶。”
“恩。”皇上穆凌天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接了茶轻轻的抿了抿,没有多说话,倒是一旁的皇后亲切的牵起了依叶的手显得很热络。
“快起,快起,不愧是平武王的女儿,果然端庄得体,还真配得上我们的太子殿下,奕儿,以后你可得好好对太子妃,改明儿早些为皇上添个皇孙抱抱。呵呵。”
皇后的笑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刺耳,穆凌天听了,皱着的眉头堆叠成了更高的山峦,一旁的穆奕听了手上正要夹菜的筷子生生的僵在了空中,而她旁边的岳兰惜则是不着痕迹的埋下了头,没有人能看见被刘海遮住的面上挂着怎样的表情。
依叶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在皇后热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是面上没有丝毫的笑意,反倒是一派波澜不惊的神色,就好像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她不过上是一个过客而已。
“丞相大人到!”太监奸细的声音响了起来,穿越回廊终到了大厅中落入了众人的耳朵。
声音刚落,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行了过来,当前的陈公公引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行了进来,那中年人一身锦衣华服,眉目间都透着一股正气,乍看一眼觉得他更像武将,可偏偏他却是一个文臣,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丞相。
司徒赫走进大厅行了礼站起身,一眼就看见了依叶,眉头皱了皱,不再看依叶一眼,而是转头问穆奕,“恭喜太子殿下新婚。”话虽如此,他言辞间却并不见有丝毫的喜色。
“同喜。”
依叶听得出,穆奕几乎是咬牙吐出这几个字的,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世人多以貌取人,娶了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任谁也笑不出吧。不过,因容貌而维系的感情,又能有几分真意?
“皇上这么早便召见臣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紧急的事?”司徒赫是个干练的人,向来喜欢直接进入主题。
穆凌天叹了一口气,拿起锦帕擦了擦嘴,冲周围的宫人使了使眼色,周围的宫人便相继退了下去,连岳兰惜也自行告退,依叶正犹豫该不该退下,走在最后的宫人却将大门缓缓关上了,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房门关上,穆凌天才收起了刚才轻松的伪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重,“爱卿可知昨夜里宫里的龙鱼被人毁了!”
“龙鱼?”司徒赫惊呼出声,拳头握紧忍不住往前迈了两步沉声道:“皇上是说二十年前北燕国和我国和谈之时作为信物的双头龙鱼?”
双头龙鱼!
依叶听到这里,心蓦地楼跳了一拍,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那龙鱼!当年两国交战,在盈妃的周旋之下北燕国才和我宴池国签订了和谈协议,协议上说只要龙鱼在的一天,两国便不得再起干戈,否则就皇孙断尽、江山崩塌,可是昨夜,龙鱼被人毁了!”穆凌天一脸的愤恨,谁要毁他的江山,他势必将那人碎尸万段!
沉默,满室的寂静。
司徒赫摇摇欲坠,见惯大风大浪的他也只能撑着一把红木椅才稳定住了身形,脸色卡白,他咬牙道:“是谁敢在我宴池国皇宫内放肆!当真欺我宴池国无人吗?皇上放心,微臣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那毁龙鱼之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依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停下了步子,龙鱼、龙鱼……原来昨夜吃的那人间美味居然就是宴池国和北燕国和谈的信物!
那该死的混蛋,竟然骗她吃下这东西,若是查到了她的头上,她就是有一万颗人头都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