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奥勃良是怎样信心满满地得出他的结论,是如何一步步摧毁人们的希望的,非常值得我们再次回顾一下,他是这样开始他的演讲的:
“我们割断了子女与父母、人与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联系;没有人再敢信任妻子、儿女、朋友。而且在将来,不再有妻子或朋友。子女一生下来就要脱离母亲,好像蛋一生下来就会从母鸡身边被取走一样……除了对党忠诚以外,没有其他忠诚。除了爱老大哥以外,没有其他的爱。”
家人之间的忠诚并不总是能够带来更广泛的社会价值,但家庭忠诚的缺失却是一个残酷的地狱般社会的最明显预兆。当伟大的英国自由党成员、哲学家、历史学家赛亚·柏林提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即是否有任何绝对的不受外界影响的适用于整个人类的道德准则的存在时,他认为,如果人类无法拥有这样的准则,但至少我们可以在一些简单的原则上达成一致,即“没有这些准则,社会就无法存续下去”。为了说明这些基本的道德共识,柏林指出了几个显而易见的罪恶,不会有人为这样的罪恶辩护:奴隶制、纳粹毒气室,以及“为了取乐和利益折磨他人”。哦,是的,柏林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不容置辩的、会给社会带来巨大毁灭性的邪恶行为:欧洲殖民地时期运输贩卖奴隶途中的大屠杀和残忍对待,而且他还补充说,“孩子们告发他们父母的职责,是法国和俄国大革命的命令”。
大多数的孩子做了这种令人厌恶的事情,即背叛自己的亲人的事情后,早晚有一天会为此后悔。有人在很久后后悔,在许多苏联人的回忆录中,他们都为自己给父母带来的悲惨命运后悔不迭,痛苦万分;有人则很快就后悔了,在纳粹德国,有相当多的“孩子因为国家要求他们背叛自己的父母而崩溃了”。第三帝国心理治疗中心,即戈林研究所负责诊断他们所遭受的折磨并加以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