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霸王闪亮登场(15)

她定了定神,对小弥道:“你要留在国公府可以,但是我们必须先行约法三章,否则我也不送你到武林盟,直接把你送到二皇子府去,想必他不但不责怪,还会多谢我家替他抓获凶嫌。”

小弥半点没被她要挟要将他送官的言论吓住,点点头道:“说来听听。”

白茯苓认真道:“第一,你要做什么事我不管,但请你手脚干净一点,绝对不可以牵连我家,这点你必须立下重誓。”

这是最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小弥不答应,她只好实施前言,拼着被人追杀暗害,也要先把他揭发出去。

小弥忽然似笑非笑道:“你很在意你家的人?”

“是!如果他们有个万一,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白茯苓定定看着小弥,毫不退缩。

小弥轻哼一声,很痛快地答应道:“行,我答应你。”

“这两个月内,海浮石必须把鬼面蛊蛊母平安送来。”

小弥眨眨眼睛,抱着她的手臂蹭了蹭,腻声道:“姐姐还是很在意我舅舅嘛,我还以为姐姐就要鬼面蛊蛊母,不要他了呢。”

白茯苓不答他这句话,继续道:“第三,不可以对我动手动脚,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我三尺之内。”

小弥皱起眉头,老大不愿,死死黏住她不肯松手。

白茯苓也不挣扎,只是斩钉截铁道:“三个条件,随便一个不能做到,便一拍两散,不必多说其他。”

两人紧紧靠着,就在车内冷冷对峙。

“成交。”小弥最终似乎不想把白茯苓逼得太紧,松了手,扁着嘴巴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

窗外透进来的莹莹雪光,照在小弥脸上,那带着委屈不满的神情,活脱脱像个可爱的白瓷娃娃。换了之前,恐怕白茯苓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掐掐他的小脸揩揩油了,不过现在她却只感到一阵心寒。

这张熟悉的可爱脸皮下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灵魂?一时腼腆羞涩,一时沉默忧郁,一时邪气诡谲,一时阴狠冷酷,这哪里像个八九岁的孩子?!

回想一下刚才的对话,除了他故意装可爱的部分,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成年人的口吻,狡诈而冷静。自己答应把他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

白茯苓觉得很纠结,她痛恨这种无法掌握、无可奈何的情况。

诗会发生的事,当天就传遍了京城,本以为有二皇子险些意外受伤、新科状元重伤昏迷的大事在前,夏馨馨剽窃国公府女管事诗作的事情应该不会传得太厉害,结果却事与愿违。

满京城里都在说着当日诗会上夏馨馨如何剽窃,如何被一个小孩一语揭破,又如何制造伪证反咬一口,最终如何被揭破的详细情形,一个个人如同亲眼所见,说得绘声绘色,而白茯苓的美貌更被渲染得神乎其神,连带才名也被人津津乐道——试问连家里头的女管事文采都这般出众,身为小姐的又怎会差了去?定然更在这位女管事之上。

更有人称,那几首绝妙好诗,根本就是国公府小姐的习作,不过是她有心报复夏馨馨的污蔑,所以故意说成是奴婢所作。

不但夏馨馨的名声跌到谷底,连她的兄长夏国勋乃至夏氏的名声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白茯苓已经可以想象,夏家必然恨她恨得牙痒痒地,只是顾着面子,不好意思公开对付她或是国公府罢了。

二皇子遇险时拉了黄细辛垫背的事情,也被传得风风火火,不过版本各不相同,有真相版,也有说是状元郎其实是一时激动想为夏馨馨分辩几句,结果走到了二皇子前面于是被误伤,也有说状元郎是救人心切,主动上前替二皇子挡了一下,听者不过欷歔两句,连称可惜也就罢了。

传到后来,这件事也就很快淡了下去,其中很大程度是有心人暗中引导,群众的兴趣取向也发挥了一定作用——比起一个当了几个月状元,新鲜劲已过又昏迷不醒的黄毛小子,才貌双全的美人明显更有吸引力。

剽窃事件发生后,白茯苓以为自己必然会成为京城官家女眷中著名的不受欢迎人物,她一次把夏阁老一家得罪狠了,谁还敢主动与她往来?不怕被夏家的人迁怒吗?

她正为自己不必三天两头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应付那些无聊女人而高兴,事实再一次向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她收到的邀请函不减反增。

白丑与木佩兰把请客的人家仔细分析一番,发现邀请他们女儿的基本上都是坚定不移的大皇子党,敢情他们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他们的朋友。

夫妻俩商量一番,觉得还是低调中庸一些的好,彻底拒绝大皇子一派的邀请,怕会得罪人,他们还要在京城待到新年后,同时得罪太多人怕会影响白茯苓的及笄礼。

可与大皇子一派过度亲近,又容易激起二皇子一边的打击报复,二皇子一党多数是文人,讲究体面,诗会事件理亏的是他们,夏馨馨虽然是夏阁老的嫡孙女,可她这样的嫡孙女夏阁老有好几个,她一个小小女子放在家族里还没重要到让夏家倾力维护,他们就算心里怨恨,一时也不至于公然下手报复,可如果涉及派系纷争,那就不好说了。

于是,白茯苓又开始三天两头病起来,大皇子一派女眷的约会有时去,有时不去,不冷不热地应和着。

某日宴会归来途中,马车忽然被人拦住,听见车外有人道:“我家主人想请白小姐到城西一会,有要事相商。”

白茯苓皱了眉头,这请客的方式怎么这般熟悉?

白阿五似乎与对方交涉了几句,转身跑到车旁低声道:“是六殿下的人。”

杨珩上次的非礼行为白茯苓记忆犹新,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不见!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去!”

白阿五迟疑了一下,道:“来的人说,事关重大,请小姐无论如何去见一面。”

白茯苓冷静下来想想,终于不情不愿道:“让他带路吧。”

很快马车又动起来,白茯苓盘算着杨珩那家伙虽然色心不死,但也不至于这么无聊玩“狼来了”的把戏,他是京城里的地头蛇,怕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也不定……很有可能是关于大哥陆英的消息。

这么一想,她顿时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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