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与很多禽兽(11)

两个丫鬟几步上前扶了崔珍怡,大气不敢喘一口地匆匆下楼。随行的家丁很快把马车赶到酒楼大门前。崔珍怡三步并作两步抢上马车,抽出手帕用力抹过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统统擦干净。

就在这时,白茯苓的乌木马车正好在前面掉了头往回走来。两辆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白茯苓拂开车帘,笑着对旁边马车上的崔珍怡道:“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大哥,他从来都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

刘真真比崔珍怡晚一步上马车,正好听见白茯苓的挑衅,怒叫道:“小狐狸精,你欺侮我表姐莫非还有理了?”

白茯苓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笑得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可以把人气得吐血三升,“笨蛋,教你个乖,在我大哥心里,有理没理从来都是我说了算!没事少玩这些无聊把戏,你们自个儿要丢脸,我真的拦都拦不住啊!”说着,也不等刘真真吐血,伸指敲了敲车壁,前面的御者手中皮鞭一扬,车马队带着一路清脆的铃声扬长而去。

刘真真手里一块丝帕当场被她锋利的指甲狠狠扎成一片破布,她看了眼面前冷静得诡异的崔珍怡,满肚子气话顿时咕嘟一声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这样的崔珍怡她从未见过,眼中的冷意连她看了都不禁胆寒,什么话都不敢再多说了。

崔珍怡两眼直视前方,口里慢慢吐出几个字:“白茯苓,你好!很好!”

这一刻起,白茯苓正式成为她崔珍怡此生的生死大敌,不死不休!

北悦楼雅间之内,杨珩一边喝着酒,一边以诡异的眼神打量着陆英,陆英却似一无所觉。

事关陆英的嫡妻内眷,杨珩也不便公然探问什么,只是刚才陆英的表现,分明是没把崔珍怡这个元配夫人放在眼中的,倒是对白茯苓的片言只语中全是温和关切,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傻子都能看出来。

究竟是真的与崔氏一门关系冷淡至此,还是特地在他面前做戏,表示不打算依附于大皇子一系呢?杨珩与列当对视一眼,并不轻易下结论。

这顿迟来的午宴吃得宾主尽兴。宴后,陆英打算送杨珩回钦差行馆休息,军营那边却传讯说紧急军情,陆英只得告罪离去。

杨珩带了自己的侍卫出门上车,白天在军营脚步不停走了半天,现在酒足饭饱,夏日热气蒸腾,他都有些昏昏欲睡。

车上只有他一人,于是也就不顾仪态地歪躺在车座上歇息,意识很快在马车的一摇一晃中陷入一片朦胧。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见有弓弦震动之声,杨珩半梦半醒之间心中一凛,还未及反应,就听见嗖的一声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头顶不远处车板应声破裂。

利箭劲度大得惊人,穿车窗而入竟然射穿了另一侧车壁,连带车厢也因为这一箭剧震了一下。杨珩被这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如果他刚才端端正正坐在车内,此刻头颅可能已经被这猝不及防的冷箭射穿!

车外传来护卫的呼喝奔走之声,杨珩伏下身子小心窥看车窗帘外晃动的人影,再听列当在外边指挥的声音,知道自己的马车已经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刺客一时无法上前袭击。

他沉着脸慢慢坐起身,扬声对列当道:“本宫无事,可有发现刺客踪迹?”

“暂未!”车外,列当明显松了口气。

负责护送杨珩的有一半是他自己带来的亲信护卫,另一半却是陆英临时调来的镇北军士卒,领队的是镇北十八骑中的两人,分别名叫繁缕、锐蓄。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以保护杨珩为要,繁缕紧急派出两名镇北军士卒往发箭方向查探,又派了一人前去通知陆英带人来支援。

街上本来退到道路两旁回避钦差车队的百姓被这一吓,纷纷四散奔逃,唯恐遭连累误伤又或是被当成刺客同党,一条大街转眼间剩下一地狼藉。

杨珩既是皇子又是钦差,他丢了性命,这里人人都要陪葬!

那一箭的劲度之大绝非普通人能够射出的,周围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刺客埋伏,如果贸然继续前行,天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箭、第三箭射来,杨珩能侥幸逃过一箭,后面的呢?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之下,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驼铃声——白茯苓的马车队正好从前面的横街经过。

锐蓄心中灵光一闪,扭头对繁缕道:“我去请白大小姐送六殿下一程,总胜过在这里干等!”说罢不等繁缕点头,一提马缰便跑到了街口,截住白家的车马队。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