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珍怡眼睛闪了闪,道:“这些年,夫君一个人在这边陲之地,我也不在他身边,要多亏妹子细心照料了,也难怪夫君时常把妹子挂在心上。”
“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白茯苓实在没耐心再跟她绕弯子。
崔珍怡轻轻吸口气,道:“夫君这些年不曾返京,自然不知道京中形势转变,有些奸险小人嫉恨夫君的官位权势,多次在皇上面前中伤造谣,家兄为夫君在朝中苦苦周旋,才勉强平息风波。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主意,只想着将夫君伺候好了,让他称心如意无后顾之忧便心满意足了。若是有妹子在一旁相助,姐姐心里不晓得有多欢喜呢。”
白茯苓听得云里雾里,先是拉扯她的婚事,然后试探陆英跟她的关系,再然后为自己一家表功,最后又说自己如何努力做贤妻,结了又扯上她,这思维跳跃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本来还一口一个“嫂子”,怎么忽然就成了“姐姐”?
白茯苓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恍然明白……这女人竟然是拐弯抹角地打听她是不是有意嫁给义兄为妾!
想明白了此节,白茯苓一时又是气恼又是想笑,这些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过,她不会无端端提起京中的事情,必然是另有缘故的。
崔珍怡看着她神色变幻,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既希望自己猜中,又怕自己猜中。如果她猜中了白茯苓的心思,那大可以用准她入门为妾做条件,让她一起说服陆英站到大皇子一边,她崔家在大皇子一系中的地位将大大提升,日后大皇子登基,论功行赏,崔家陆家都会加官晋爵。
但这么做的代价对她而言无异于引狼入室,白茯苓与陆英感情既好,容貌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绝色,她要是入了陆家的门,只怕陆英更懒得多看她一眼。白茯苓性子娇蛮嚣张,又有陆英撑腰,她这个正室夫人的日子怕不会太好过。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白茯苓决定继续装傻。
崔珍怡定定看了她一阵,试探着笑道:“妹妹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
崔珍怡心中天人交战,未确定白茯苓的心意前,她不想说得太露骨,但是她到北关城已经好些天了,起先是陆英压根不在,后来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这几天除了开始要打发她回京那一次之外,两人竟再不曾单独交谈,她甚至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六皇子已经抵达北关城,陆英每天不是到军营去,就是接待钦差。这位六殿下在朝中虽然没什么势力,但是天知道他私底下是否已经站到二皇子那边了,如果是这样,她再不抓紧时间拉拢陆英,就什么都晚了!她已经不敢再等下去。
咬一咬牙,她再看了看白茯苓,心道:她与陆英也不是亲兄妹,陆英这样的英伟男儿正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她肯定了心中所想,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退下。白果等四个丫鬟不为所动。白茯苓看崔珍怡盯着白果等几个欲言又止,心中冷笑,回头向她们使个眼色。另外三个丫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白果一人。
崔珍怡知道这丫鬟多半是白茯苓的亲信,不可能离开,强笑了笑,直言道:“姐姐想问一句,妹妹可愿与姐姐一道侍候我家夫君?”
白茯苓还没说话,白果就差点暴跳起来了。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白茯苓清脆如玉鸣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清清的,平静而冰凉。
崔珍怡却觉得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也越发自信起来,“不想的话,自没有什么可说的,若是想的话……姐姐只盼妹子也能为夫君着想,劝夫君在朝中多多结交贤臣君子,如此日后再受奸人攻讦诬陷,朝中也有人替他分辩一二……”
白茯苓两眼晶亮,一脸天真地看着她,似乎还是颇为懵懂。崔珍怡受了鼓舞,又更说得明白一些:“大皇子礼贤下士,母族毛氏一门乃是名将之后,与军中关系密切,向来也对朝中武将十分回护关照,如果夫君愿意归附,不但朝中再无人敢轻易招惹,日后荣华爵禄更不可限量,亦能惠泽我们姐妹与子孙满门……”
崔珍怡越说越快,眼前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大皇子身登大宝,赏赐从龙有功的大臣,陆英封侯拜将,她成为一品诰命,崔氏满门显贵的美好前景。